叶白初两年为南慕尘杀了近二十余人。
或许是在朝上同南慕尘顶了句嘴,亦或是触及了他的利益,他们大部分第二日的尸体便会在家中被发现。
叶白初那日接受任务,覆上面具从房檐一跃而下。她潜入房中,手中的剑反映着月光,逼近桌几前的男人。
剑尖抵住咽喉时,男人正在誊抄第三份《请赈疏》。狼毫在宣纸上拖出长长墨痕,叶白初看见他袖口磨破的里衬——这是今晨朝会上仅有的没附和新宫苑修建的大臣之一。
叶白初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剑锋在对方皮肤压出血线:"陛下说您贪墨河工银两……"
那男人不可置信地笑道:“河工银两……好一个贪墨河工银两……”最终无力瘫坐在椅上。
“河工银两最终去了哪儿,最清楚的应是陛下吧。”他顿了顿,“那后宫之中嫔妃人手一份的口脂,可以堆起来一座大坝啊!”他痛心道。
叶白初手腕几不可察的小幅度抖了抖。
窗外梆子声响起。面前的男人高声道,“得君如此,吾以死谏之!”接着偏过头任由剑划破喉咙。
血珠在月光的映衬下刺痛着叶白初的眼睛。
她回宫复了命,便回了城外她购置的小院中。
她靠在床边,手忍不住发抖。
已是半夜,凭着月光她又点亮几盏灯。
烛火窜上她的脸,映着好似永远擦不掉的血渍。
她闭眼,便能看到一个个她杀过的人犹如过马灯一般在她脑海。
她猛然睁开眼,大口喘息着。
在这之前她谨记着为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那时候她不清楚事情的缘由,只是南慕尘安排下来,她去执行罢了。
如今……她杀害的都是忠良。
她想要解脱,可无意看到南慕尘寝殿中对所有暗卫家中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记录,她明白了,如果退缩,死的便是家人。
在此两年,叶藉被提拔为卫尉,她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了,只是偶尔会去醉吟楼远远望着醉锦上台弹奏。
在此之间,南慕锦借着醉锦的名义给她写了几封信。
关心她,也有时会问她怎许久都不来看她。
叶白初从未回过信,只是派小厮借着她的名义去拿信。
那日正巧,南慕锦要与醉锦议事,在楼上看到了远处的叶白初。
南慕锦明显的看出,叶白初眼中少了许多光,多了些漠然。
她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她需要行动了。
如今朝中分为两派,太后党和皇帝党。太师表面效忠皇帝,但背地里却利用科举为自己选拔门生。
叶白初潜入太师府正是为此。
她戴上面具,一跃而下没入黑暗。
提前做了准备,太师府后院的梆子声比前院慢半刻,这是她连续观察七日发现的规律。
她以防万一,扔了院中种的一颗梨过去。半刻无人出来查看,她又扔了一个过去。
她眯了眯眼,沿着房后潜窗进入。
她皱眉,看着桌上乱糟糟的一堆东西,着手开始翻找。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女子的呜咽。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观察了柜子上的布局。
应是这个。
她伸手拧动,果然出现了一个暗门。她扔出一些东西,暗门后无暗器。
她走入,是一位女子被铁链栓在角落。那女子抬眸,眼眶泛红看向叶白初。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央求道。
叶白初站在原地,和她保持了距离。半晌,她走近。
她拿起剑,在锁前停留三寸,正犹豫不决,却看到女人脖颈的胎记——一年前被她杀死的王尚书的嫡女,便有这样的胎记。
她斩断了铁链。
叶白初扶起她回头出了暗门。
她拿起桌子上找到的一些线索,看了一眼女人,终归还是想要救她。她扶起女人正打算出去,窗外却被烛火映亮。
“公子,快走……”叶白初顾不上其他,只能先一步离开。
她刚翻上墙檐,血腥味便弥漫开来。
她脚像灌了铅,再也走不出一步。
“站住!!!”下面的守卫喊了一声,她才缓过神来。
可愣神的功夫,暗处的一箭划破了她的肩。她扔出几把飞镖,逃了出去。
追兵紧随其后,她观察四周,翻入了旁边的府中。
可她没看到的是牌上赫然在目的三个金字:公主府。
她看到众多烛火通明的殿中只有一间房中未点烛,她眯了眯眼,动作轻轻翻入寻找着藏身之处。
她模模糊糊看到床上有人,便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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