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大娘娘点了点她额头,示意圆荷将那碗冰好的石榴露搁在悬黎跟前。
“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你日日在姨母跟前,姨母竟然不知道。”
悬黎挨着大娘娘坐下,“姨母说到哪里去了。”她端着青瓷碗,小口啜饮。
“我只不过是不忍心看忠良之士步我阿爹后尘。”
即便她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正视她前世的确救出一个奸佞来。
而且也不知姜青野最后,是否如她所想,重掌兵权,保北境。
今生一切尚未发生,为长远计,只要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即便如此,假传哀家旨意也不能轻纵。”
几息之间,大娘娘已经有了定夺,“明日起你便在偏殿抄书,抄够五册再出来走动。”
也省得官家再借机发作。
悬黎自然没有不应的。
正事说完了,大娘娘夹了一块大耐糕到悬黎碗中,“你当真中意那姜家二郎?”
大娘娘从不无的放矢,能有这一问,便是打定了悬黎说是便下旨赐婚的意思。
“姨母!”悬黎也深知这一点,赶忙劝阻,“人家小将军有心上人了,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况且,官家哪能看西南军遗孤嫁给北境将军。”
姑母赐婚是小事一桩,可她不愿委屈自己要一桩食之无味的婚事和一个心不在的夫君。
前世一生没能嫁成的人,她也不大相信此生便能成了。
况且如今她家人挚友皆在侧,选一个身家清白模样尚可的郎君,举案齐眉也未尝不可。
她为大凉为北境为姜青野,已经死过一次了,足够了。
她想到今日见到的疏离有余的小姜将军,心有戚戚,也不必非在姜青野这一棵树上吊死。
悬黎陷入自己的思绪,喝饮子的速度都慢了,心头倒是越想越清明。
大娘娘见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什么心有所属,那只不过是还没见过悬黎的好。
这事不急,她也像随口一问一样揭过这事,转而说起旁的,哄着悬黎多吃些。
初五的月亮弯弯地,照着各怀心思的姨甥,也照着孤身对月的姜青野。
他正捧着那一方帷帽出神,帷帽上头搁着个亮闪闪的簪子,小郡主自己都没注意到摘帷帽的时候勾下来一枚簪子。
宝石镶嵌的蜻蜓栩栩如生,红宝做眼,青玉为翅,晃一晃,这蜻蜓翅膀也随着上下翻动,很有巧思。
他又想到今日小郡主的一身装扮,也很有雅趣,灼若芙蕖出绿波,加上这一支簪子,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一直到了此刻,他才不一想到萧元娘便要流泪,只是想到站在她身边那玉树临风的郎君,还是觉得不舒服。
难道萧元娘在西南时随那边的土著学过下蛊不成?不然怎么如此轻易就操纵了他的情绪。
枯坐一个时辰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倒叫他下定决心明日去打听打听那郎君是个什么来头。
姜青野自暴自弃回屋睡觉。
没想到,梦里更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