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亮阴惨惨的挂在空中,工厂一直到十点才停,钢铁巨兽终于要喘息了。
女工离开了纺织厂。今天运气不错,一整天都没有人挂在机器上。女工的领班莱斯利小姐向上帝祈祷。
“但愿明天也是一样的。”
从工厂出来后,她需要徒步回到住处,作为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她要靠自己生活,也好在没有一家子要养活,她过得也很自在。她避免和男人接触,休息的时间只呆在小小的办公间里打字。业余她会给报纸写一点恐怖故事。
莱斯利小姐不喜欢男人,不过这件事她一直默默的藏在心中,她喜欢女人。二十五年的年轻人生里她从来没有过一位恋人。不过,她暗恋过很多人,其中感情最深的是她少年时期还住在父母家时,隔壁住着的一位家庭教师,那也是教她读写的老师。
莱斯利还记得她的样子,红色头发,脸上站着小雀斑,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她只比自己大五岁,现在也依旧是个年轻的女人,后来她搬家了,过了几年她们就失去了联系。这让莱斯利格外的伤心。
莱斯利在工厂里也喜欢过一个姑娘,这姑娘不会喜欢她,这一点莱斯利很清楚,所以她从来不去打扰这姑娘,只是偶尔会照顾她一点。
她穿过漆黑的街道,听着酒鬼的叫骂声,几个年轻的妓,女在街边招揽生意,莱斯利认得其中的一位,那女孩过去在工厂上过班,后来遇人不淑,现在去来钱快的地方做事。
莱斯利很担心这女孩的健康问题,自从她在这一块上班开始,她就没有见过有多少健健康康妓女带着钱回到故乡或在伦敦站稳脚跟。
恶疾缠身才是常态,最终很多女孩会死在救济院里,那里的环境十分艰苦,很难挨过冬天。
莱斯利摇摇头,厌恶这人间,她握着十字架,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信念,她从来不是合格的信徒,但她有时又坚信,上帝会垂爱她,会帮她保护她爱的那些姑娘们。
一个月前这里发生过一起可怕的命案,就在莱斯利小姐住所不远处。
她感到恐惧,但迫于金钱的压力她无法搬离这里的,这的房租相对公道。莱斯利需要在这里生活,她要存钱,将来去上夜校,继续学习,然后就当家庭教师,和她曾经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
今天运气不错,一路上遇见还几个巡逻的警察,街道上也不时穿过几个码头工人。
不会有孤身一人的时候。
莱斯利想着。
她握着十字架,路过了走过了白教堂。
就在她看见自己的房子的时候,她听见了巨响,像是木桶被打翻的生意。
一道黑影闪过。
莱斯利差一点叫出声。
是一只黑猫。
“上帝保佑。”莱斯利说。
接着她听见了尖叫声,这次是实打实的尖叫,撕心裂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巡逻的警察跑了过去,莱斯利和附近的行人也好奇的追上去。
穿过黑巷子,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屋舍。
大门敞开。
他们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抽搐着,她赤身/裸/体,脸上满是血迹。另一个不断尖叫的女人脸色苍白。
“上帝啊。”
那可怜的女人被开膛破肚了。
抽了一会,就没了气息。
莱斯利捂上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人越来越多。
一个高瘦的男人穿过人群,他浑身散发着高级香水味。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越聚越多。
多到莱斯利感到呼吸不通畅。
莱斯利很想吐出来,她拨开人群。她大声喘着粗气。
抬头看着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上了一辆马车,接着起了雾。
莱斯利觉得这是个幻觉。
她很少在这里看见这么华丽的上层社会的贵族少爷。
这个男人引起了莱斯利的注意。
他是对向走来的。
有一个念头萌生。
她知道这房子的格局。
只有从屋子侧门出来的人才会对向走来,那屋子的尽头是一面墙。
莱斯利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是十一点整。
*
苏格兰场的工作间就没有停过,他们是连轴转的机器。没有人希望他们一直忙着,但也不会有人希望找不见他们。
雷斯垂德探长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堆文件,他整个人像是一棵冬季的榕树,垂头丧气的。
揉着太阳穴。
他值了一天的班。
照片上的尸体让人胆寒,是个年轻的女人。
“真该死。”
雷斯垂德喝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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