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很远,八年前,她与林晓醉初见,她们一起去看了小驹子,林晓醉眼睛亮亮的,说,以后有空一定来看它。
林晓醉有没有来看马驹,她不懂。
她反正做不到了。
师尊死于此后二年,仙身至今无踪,凶手下落不明,她也在上官长老的哄骗下闭关,出关时,什么线索都断了。
她鼻尖一酸,却没有落泪。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林晓醉喜欢南边,北方多好啊,雪覆苍山,南边十年都看不到两次,从年头绿到年尾,一点新意没有,直至她如今也喜欢上了南边。
她看着漫天大雨,就像上天也替她流泪。
她垂首,没有留意身后门开了一条缝,林晓醉静静地看着越居秋,烛光映照着她的眉眼,黛山似的眉毛刹那柔和。
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又蓦然止住了,最后扭头看着瓢泼大雨,轻声道:“雨下得太大了。”
越居秋闻声,猛然回头。
林晓醉垂眸望她,无言,走进屋内,门敞着,越居秋知是要自己进来,便撤了结界,跟进来。
林晓醉坐在榻边,良久问道:“今天上药了吗?”
越居秋点点头,看着她因为垂眸而黯淡的眼睛,斟酌着开口:“你不高兴吗?”
林晓醉道:“什么算不高兴?什么才算高兴?”
越居秋道:“你现在就不高兴。”
林晓醉不作声,越居秋便道:“我往后不会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惹你生气,你别生气。”
林晓醉依旧没有回答。
很久,久到越居秋认为她再也不会回答,林晓醉缓缓开口:“好。”
越居秋先是愣了一下,转瞬笑容堆积眉宇,跪坐在林晓醉脚边,林晓醉被吓了一跳,起身就要离开,袖子却被扯住,越居秋不敢太使劲儿,生怕扯坏了她的衣裳,就在即将松手的那一刻,林晓醉忽然不挣扎了。
越居秋不知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想说,最后笑道:“你脾气真好。”
林晓醉觉得有些好笑。
脾气好?
和自己哪里沾边?
越居秋一面解了衣裳,一面道:“明日我去宁州一趟。”
林晓醉道:“太远了。”
越居秋如今伤势未愈,临西门的人说不准蛰伏在何处,真出了什么事,林晓醉又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无论如何,她都放不下心。
越居秋道:“宁州非去不可,我毕竟是生面孔,若是你去,恐府中有人生疑。我有分寸的,明日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有朋友路经此地,我去相伴两日。”
林晓醉想了一想,越居秋说的诚然有道理,但她还是担心,叹息道:“当心。”
越居秋道:“那是自然,我还等着回来见你呢。”
林晓醉听她说话没个分寸,一时气恼,拂袖将灯灭了,屋内霎时漆黑,林晓醉道:“你若不睡,今日便启程宁州吧!”
越居秋笑道:“我要去,只是怕你舍不得我。”
林晓醉不言,解衣睡下。
次日清晨,身侧之人轻轻起身,被子亦是轻拿轻放,林晓醉没有睁眼,待到一刻钟后,才缓缓睁开眼,撑着床铺起身,便见一人身着红衣背对着她。
林晓醉问:“还不走?”
越居秋回首反问:“你不送我,我怎么走?”
林晓醉穿上外袍,便道:“走吧。”
越居秋微微睁大双眼,她不过随口一说,林晓醉怎么就当真了。她再三确认:“你真要送我?”
林晓醉轻轻嗯了一声。
越居秋又问:“送到哪里?”
若只是送出府去,那还是不要送了,白白浪费林晓醉的时间不说,这么短的路,她能说什么。
林晓醉道:“十里长亭。”
这鬼地方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十里长亭,那么林晓醉是想说,送她送出十里之外。
越居秋低笑道:“算了吧。”
长痛不如短痛,十里相伴,这让她怎么走得了?
越居秋让林晓醉先走,林晓醉走至门边,喉中忽然漫起千言万语,她动唇,想要说些离别的话,又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回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万般言语,不过一眼而已。
林晓醉以认不全府中丫鬟为由要来了丫鬟的名录,果见一个名秋雨的丫鬟祖籍是宁州的,此外,她还要求丫鬟和名录一一比对,送名录来的丫鬟捂嘴直笑:“我们这里的丫鬟有几十个呢,林姑娘看得过来吗?”
林晓醉合上名录:“无妨。”
不说几十人,就是上百人,她也看得过来,不然这么多年修炼不是白修了吗?
以防打草惊蛇,每位丫鬟都被她看了足足两秒。
一个丫鬟临上前时惴惴地瞟了她两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站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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