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旗帜上就绣着这样的蟠龙。他颤抖着翻过残片,背面刻着几个模糊的篆字:"...玺...储君..."
曼国太子印鉴的残片。
山洞外雷声炸响,雪霁却仿佛听不见了。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陆星染身上那些旧伤、他对各国政事的了解、客栈遇袭时那些训练有素的刺客...还有此刻他怀中的印鉴残片。
"你到底是谁..."雪霁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陆星染紧锁的眉头。如果这个少年真是曼国太子,为何会沦落到被自己人所追杀?又为何要救一个敌国的流亡将领?
陆星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雪霁的思绪。他连忙拍抚对方后背,却摸到一手冷汗。少年的体温不降反升,呼吸也变得急促浅薄。雪霁暗叫不好——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若不及时处理,恐怕...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洞壁缝隙间生长的几株青苔上。北境的老军医曾说过,某些岩壁苔藓有退热之效。雪霁小心翼翼地将陆星染平放在火堆旁,起身去采集那些青苔。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洞壁上有一道不自然的刻痕。凑近细看,雪霁的呼吸为之一窒——那是一个小小的曼国军标,旁边刻着日期,正是去年秋天。
这个山洞,曾被曼国军队用作临时据点。
雪霁的手指抚过那个刻痕,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太巧合了——陆星染的身份、这个山洞的标记、他们被追杀的时间点...一切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线串联着,指向一个他不敢细想的可能。
"唔..."身后传来痛苦的呻吟,雪霁连忙收敛思绪,带着采集的苔藓回到陆星染身边。他将青苔捣碎成糊状,敷在对方滚烫的额头上,又撕下一块干净布料,沾湿后擦拭少年裸露的胸膛。
火光下,陆星染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掩不住匀称的肌肉线条。雪霁注意到他肋下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形状应该是剑伤,而且伤得很深。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为何会有这么多伤痕?
"水..."陆星染微弱的声音打断了雪霁的沉思。他连忙取出水囊,托起少年的头让他小口啜饮。水流过干裂的嘴唇,陆星染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那一瞬间,雪霁仿佛看到了北境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陆星染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琥珀色,虽然因高热而略显浑浊,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雪...霁?"陆星染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们...在哪里..."
"山洞里。"雪霁松了口气,扶着他靠坐在石壁上,"洪水冲走了马匹,但你我都还活着。"
陆星染虚弱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自己裸露的上身和雪霁同样凌乱的衣衫,突然僵住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爬上他苍白的脸颊。
"你发高烧,我不得不..."雪霁尴尬地解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匆忙递过水囊,"再喝点水。"
陆星染接过水囊时,手指不经意碰到了雪霁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水囊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抱歉。"陆星染低声道,弯腰去捡,却牵动了肩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雪霁按住他,"伤口又裂开了。"他取出剩余的伤药,犹豫了一下,"我得重新包扎,会有点疼。"
陆星染点点头,咬住下唇。雪霁小心地揭开被血浸透的布条,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箭伤周围已经泛红肿胀,隐约有脓血渗出。
"感染了。"雪霁皱眉,"没有药,我只能先用清水清洗。"
"随...便。"陆星染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雪霁注意到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骨节发白。
清理伤口的过程异常煎熬。每当雪霁碰到伤处,陆星染的身体就会剧烈颤抖,却始终不发一声。汗水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雪霁手背上,烫得惊人。
"快好了。"雪霁轻声安慰,用最后一点干净布料包扎好伤口。他抬头时,发现陆星染正凝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为什么救我?"陆星染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们素不相识。"
雪霁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很多次。"你救我在先。"他最终回答。
陆星染移开视线,望向洞外渐小的雨势。"本能反应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雪霁盯着跳动的火焰,思绪万千。他该现在质问陆星染的身份吗?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你的玉佩..."陆星染突然开口,"很特别。"
雪霁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枚刻有穆国皇室纹样的玉佩还在。这是赢玉送给他的十六岁生辰礼,也是他现在仅剩的贵重物品。
"家传之物。"他含糊地回答,突然想起什么,"你昏迷时...说了些奇怪的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