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区域。"那人说的是曼语,但"太子"这个词雪霁听得真切。接着是箭矢上弦的声音:"二皇子有令,找到那个白发穆国人就地格杀。"
雪霁的呼吸凝滞了。他看向昏迷的少年,月光正好照在那枚铁戒上——内侧刻着细小的曼国文字,翻译过来是"星临万户"。
陆星染。星临。
曼国太子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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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废弃茶寮
陆星染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胸前包扎用的布条——那是从穆国军服内衬撕下来的材质。他猛地坐起,发现外衣整齐叠放在旁,而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都原封不动摆在上面。
"你们曼国的金疮药不如传言好用。"
雪霁的声音从梁上传来。他倒挂在房梁,白发垂落如瀑,手里抛玩着那枚铁戒:"边军侦察营去年冬天就改制了,新制式戒指内侧刻的是鹰纹。"铁戒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回陆星染掌心,"萧将军旧部的遗物?"
陆星染收拢五指:"你本可以杀我。"
"杀个中毒的伤患?"雪霁轻盈落地,扔来一个水囊,"不如说说,曼国太子为什么扮商贾潜入穆国?"
水囊在陆星染手中爆开。他眼中杀意暴涨,却见雪霁指向窗外——三十丈外的树梢上,两个黑衣人正在绑扎某种大型弩机。
"二皇兄的人。"陆星染突然咳出一口蓝血,"他们在我饮食里下了''''碧蚕蛊''''..."
雪霁突然捂住他的嘴。远处传来马蹄声,为首的骑士举着火把,火光映照出楚河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更可怕的是队伍中间那辆囚车,里面蜷缩的身影穿着赢战的铠甲。
"是陷阱。"陆星染低声道,"你救我一次,我提醒你一次——那囚车里根本不是..."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囚车突然炸成火球,冲击波震塌了茶寮半边墙壁。雪霁拖着陆星染滚入地窖的瞬间,看到楚河的紫袍下露出曼国特制的金丝软甲。
地窖里堆满火药桶。陆星染擦亮火折子时,雪霁的白发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下面是河道,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比我更想弄死上面那些人。"雪霁踹开暗门,湍急的水声扑面而来。他将火药引线缠在箭矢上,"二皇子连太子都敢杀,想必也不在乎多背几条穆国的人命。"
陆星染突然抓住他持箭的手:"一起走。"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琥珀色眼瞳在黑暗中灼灼发亮,"我知道赢战被关在哪。"
箭尖的火星溅落在两人之间的火药上。雪霁在爆炸前的刹那扯着陆星染跳入暗河,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楚河惊慌后退时,袖中掉出的半块玉佩——与雪霁母亲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