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8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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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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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政殿内众人聒噪的让人莫名火大,陆昭将《漕运新策》合上,指尖在“改道玄水”四字上摩挲着,阶下阮照野正与户部尚书争得面红耳赤。

    “玄水湍急?放屁!老子蹚过三十八回!”

    “阮大人!”老尚书胡子直抖,“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

    帝王一言不发,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轻按着太阳穴听众人喋喋不休。

    片刻后,陆昭的头实在是要被吵炸了,他轻叹一声,忽然抬眼:“老师觉得呢?”

    老师?老师正偷吃蜜饯呢。

    楚唤云闻言差点噎住,他瞥见季寻之警告的眼神,讪讪道:“臣以为...可先试航。”

    “哦?”陆昭唇角微扬,“老师当年教朕''''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倒敢冒险了?”

    殿内霎时寂静,楚唤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小皇帝在拿他当年教的典故堵他的嘴。

    “陛下圣明。”季寻之突然出声,“臣愿督运首航。”

    陆昭眸光一暗,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却故意绕开季寻之的名字,只批了“江临策”三字。

    午时的西市茶楼人声鼎沸,几个年纪不等的官爷正在二楼雅间吃茶。

    “哈!被嫌弃了吧?”阮照野往嘴里扔着花生米,“要我说,小陛下就是吃味了!”

    楚唤云一口茶喷出来,“你胡扯什么呢?”

    “装什么傻。”阮照野踹了脚对面看账本的燕知鹤,“老燕你说,陛下是不是...”

    燕知鹤可不敢听这种话,他温温柔柔地合上册子,“下官只注意到,漕运改道后,玄水沿岸十三家镖局突然囤积粮草。”

    季寻之指尖一顿:“哪家的镖旗?”

    “红底黑字...”燕知鹤比划了个形状,“像极了当年宇文昭的私兵标记。”

    楚唤云突然夺过账本,阳光透过窗棂,照见某页边缘的墨渍,那是他教陆昭写字时独有的握笔习惯才会留下的抹痕——陆昭知道。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内,江临策跪在案前,“陛下,玄水沿岸的匪患...”

    “朕知道。”陆昭打断他,将密报扔进炭盆,“老师去看过那些镖局了?”

    “楚太傅与季大人扮作商贾...”江临策偷瞄天子神色,“买了二十石陈米。”

    陆昭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点点猩红,江临策慌忙去扶,却被推开。

    “传旨。”陆昭盯着盆中灰烬,“明日朕要亲临玄水。”

    “不可!”江临策脱口而出,“那些镖师分明是...”

    “是什么?”陆昭轻笑,“是等着弑君的叛党?还是...”他摩挲着案头糖人,“朕的棋子?”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帝王忽然想起,楚唤云第一次教他策论时,也是在这样雪天,那人把暖炉塞进他怀里,自己的手却冻得通红。

    季寻之将镖局地契拍在吏部值房的案上,“燕大人好手段。”

    “下官不明白。”燕知鹤慢条斯理地沏茶,“季大人是指...”

    “十三家镖局,地契都是上月过户。”季寻之冷声道,“经手人恰巧都姓燕。”

    茶汤氤氲的热气中,燕知鹤额角伤疤若隐若现,“季大人查得这么细...”他忽然笑了,“是怕楚大人有闪失,还是怕陛下...”

    门被猛地撞开,楚唤云拎着两串糖葫芦进来,“哟,聊什么呢?”

    季寻之夺过糖葫芦塞进他嘴里,“闭嘴,吃你的。”

    燕知鹤望着楚唤云的脸,突然笑了轻声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燕知鹤指尖划过地契某处,“楚大人可知,永明二十八年至二十九年是陛下最快乐的时候。”

    楚唤云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这话太不合时宜了,糖葫芦的酸甜在楚唤云舌尖漫开,却品出一丝苦涩。

    二人回到太傅府中,“燕知鹤什么意思?”楚唤云扯开领口。

    季寻之默默拧干帕子,“你当年为什么救他?”

    “谁?”

    “燕知鹤。”季寻之将热帕子按在他脸上,“藏龙山那晚。”

    楚唤云的声音闷在帕子里,“他...给我递过水。”

    季寻之的手顿了顿。当年楚唤云孤军深入,正是有人从地牢小窗递出半碗清水,才让他们可以撑到援兵到来。

    季寻之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江临策像只猫似的蹲在窗棂上,“两位大人,陛下明日要去玄水。”

    楚唤云猛地扯下帕子,“胡闹!”

    “陛下还说...”江临策晃了晃手中的木匣,“请楚太傅尝尝新熬的饴糖。”

    陆昭望着太傅府彻夜不熄的灯火,江临策无声出现:“陛下,都安排好了。”

    “老师呢?”

    “楚太傅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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