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8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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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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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照亮半座京城时,楚唤云正挤在围观百姓前排。顺天府尹满头大汗地指挥救火,而御前侍卫统领在灰烬中扒出个铁箱——箱中弯刀坯子已烧得变形,但刀身“永元五年武库监制”的铭文依稀可辨。

    “楚大人。”统领突然近前低语,“陛下问您可认得这个?”袖中滑出块令牌,正是景王府的通行令,边缘还沾着糖渍。

    楚唤云拇指抹过糖渍,在舌尖一蘸:“江南甘蔗混北疆野蜜——景王府特供。”他忽然掐住统领手腕,“令牌哪来的?”

    “火场尸体手里攥的。”统领吃痛,“陛下命您与季大人即刻入宫。”

    紫宸殿的地龙烧得极旺。陆昭正在批阅《武举改制疏》,见二人来了,朱笔一点案上食盒:“太傅尝尝。”

    盒中二十块芝麻糖饼排成弯刀阵型,每块都缺一角——正是武库司发现的那种。楚唤云掰开一块,里面裹着片薄如蝉翼的铁皮,北狄文字刻着“右贤王部笑纳”。

    “景王的手笔。”少年天子推开北疆军报,“楚将军八百里加急,右贤王得了批中原弯刀。”

    季寻之的剑鞘突然点向食盒:“糖饼用模子压的。”他挑起残留的饼屑,“武库司的樟木屑。”

    陆昭从奏折下抽出张单子:“永元五年至今,景王府采买饴糖三百斤、蜂蜜八十斤、紫檀木十二方。“朱笔圈出最末一项,“还有这个。”

    ——西域葡萄酒二十坛,坛口封泥掺铁粉。

    “酒坛运刀坯。”楚唤云冷笑,“剩下二千口要走糖船?”

    “腊月廿五发船。可惜...”从袖中取出个蜡丸,“江夏水师昨儿截了艘可疑糖船。”

    蜡丸里裹着景王谋士的亲笔信,要求漕运三关守将“放行糖船如约”。

    “臣请彻查武举弊案。”

    “不急。”陆昭将信凑近烛火,“朕更好奇...”火焰吞噬字迹时,他眼里跳动着同样的光,“景王要这么多弯刀做什么?”

    “北狄右贤王擅骑射,但缺破甲利器,若有人供他中原弯刀...”

    “再加上江南水师。”季寻之接口,“便是南北夹击之势。”

    少年天子推开案头《漕运志》,露出底下绘制的武举校场图:“永元八年春,朕要重开武举。”朱笔点在演武厅位置,“主考官...”目光扫过二人,“楚卿与季卿。”

    楚唤云挑眉:“加试水战?”

    “准。”陆昭蘸了朱砂,在校场图旁写下“弯刀”二字,“不过试题要改改。”笔锋突然凌厉,“比如...如何用弯刀破景王水师的锁子甲?”

    季寻之突然指案上糖饼:“陛下,江南甘蔗混北疆蜜,易粘牙。”

    “所以朕备了新糖。”陆昭从食盒底层取出包松子糖,“西域商人进的,遇水即化。”

    楚唤云捏起块糖对着烛光——半透明的糖体里,竟裹着细如牛毛的金属丝。

    “江夏水师缺批箭簇。”少年天子眉眼沉静,“朕觉得...这种刚好。”

    窗外风雪呜咽,当值的更鼓声中,程七抱着新查获的账册冲进来:“主子!景王府的糖料...”他猛地刹住,扑通跪倒,“参见陛下!”

    陆昭将松子糖推过去:“赏你的。”糖块在案上磕出清脆声响,“回去告诉楚将军...”

    “北疆的雪,”楚唤云突然接口,“要变颜色了。”

    天督府的书房只点了一盏灯。季寻之推开棋盘上的奏折,黑子白子零散排布成北疆地形。

    “右贤王部动了。”他落下一枚黑子,“楚将军的军报比官道快了三日。”

    楚唤云斜倚在窗边,指尖转着颗白子:“阿姐说,右贤王帐前出现了中原弯刀。”白子啪地落在江南位置,“景王府的工匠,打的却是北狄纹样。”

    门外传来程七的咋呼声,紧接着是谢存刻意的咳嗽。季寻之头也不抬:“进来。”

    程七抱着个食盒窜到楚唤云身边:“主子!江禾从江南带回的芝麻糖!”他挤眉弄眼,“说是景王府年礼的样式。”

    楚唤云掀开食盒,二十块糖饼摆在里面。他掰开一块,露出里面裹着的铁屑:“瞧瞧,连糖渣都学不像。”

    季寻之捏起铁屑对着灯光:“掺了锡,北狄的配方。”他转向谢存,“查到了?”

    谢存躬身:“江南来的糖船,在江夏换了北狄水手。”

    “右贤王的手伸得真长。”楚唤云把糖饼抛给程七,“去,喂后院的狗。”

    程七走后,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季寻之突然开口:“陛下今日问我,楚家枪能否破弯刀阵。”

    “你怎么说?”

    “我说能。”季寻之移动棋盘上的白子,“但没说是哪种弯刀。”

    楚唤云笑了,他走到棋盘前,手指划过黑白子之间的空隙:“昭儿在试探我们,他早知道景王勾结的是右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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