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人私兵、赵家、儿子、楚家、天督府……皇帝精心布置的棋子,正在一颗颗脱轨。
楚唤云忽然转身,沾了雨水的指尖划过季寻之下颌:“那我们就让他——更怕一点。”
翌日,文华殿上,永明帝端坐上首,看着陆昭在沙盘上推演,楚唤云抱臂站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两句,“错了昭儿,这处关隘该摆五队兵,不是三队。”
皇帝眼神一凝。那处关隘正是布防图的要害,楚唤云却轻描淡写点破了最佳守军数量。
季寻之适时上前:“陛下,昭儿近日进步神速,已能灵活运用围三阙一。”
皇帝笑得勉强:“好,甚好。”
皇帝刚要再试探,忽听殿外一阵骚动。太监总管连滚带爬地扑进来:“陛下!八百里加急——川州私兵营哗变,杀了监军,正向东移动!”
皇帝手中茶盏“啪”地落地。
楚唤云“愕然”:“私兵?什么私兵?”
季寻之垂眸掩去冷笑——时机到了。
内昭阁议事厅中,御史大夫裴琰突然出列跪地:“老臣斗胆,请陛下明示——川州为何会有朝廷未备案的军队?!”
满厅死寂,皇帝脸色铁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鲜血刺目。
楚唤云“关切”地上前:“陛下保重龙体!”
他扶住皇帝手臂,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指尖轻轻一按那支藏在袖中的狄人箭簇。那是赵峥的“遗物”,也是压垮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夜,程七单膝跪地:“世子,刚收到消息,陛下连夜召王大头入宫。”
楚唤云把玩着箭簇,笑得凉薄:“老东西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季寻之推门而入,官袍上还沾着雨气:“王大头被革职查办,赵淑妃贬入冷宫。”
“就这???”楚唤云挑眉,“私兵呢?”
“陛下派了黑甲卫去‘安抚’。”季寻之意味深长,“带队的是谢存。”
楚唤云大笑出声:“老东西这是把刀递到你手里了!”
季寻之却摇头:“未必。谢存此行凶险,川州那边……”
“放心。”楚唤云突然凑近,将一枚铜钱塞进他掌心,“我赌谢存能活着回来。”
季寻之皱眉:“你又安排了什么?”
“没什么。”楚唤云望向窗外暴雨,眼底锋芒毕露,“只是让程七给狄人捎了句话”
楚唤云深呼吸一口,“大周皇帝,要灭口了。”
暴雨倾盆的深夜,季寻之推开天督府书房的门,肩头湿透。
烛火摇曳,楚唤云正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案几边,手里翻着一卷密报,闻声抬眼:“哟,季大人淋成这样,也不怕染了风寒?”
季寻之反手关门,冷着脸道:“擅闯天督府,世子好大的胆子。”
楚唤云低笑,起身走近,指尖轻轻拂过他湿透的衣襟:“这不是担心季大人被雨淋坏了,特意来送伞吗?”
季寻之拍开他的手:“伞呢?”
“忘带了。”楚唤云理直气壮,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门板上,“不过我可以帮你暖一暖。”
季寻之呼吸微滞,却没推开他,只是冷声道:“谢存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胡闹?”
“谢存死不了。”楚唤云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我让程七盯着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季寻之指尖微蜷,声音却依旧冷静:“陛下已经起疑,若谢存……”
“那我们就再送他一份大礼。”楚唤云轻笑,另一只手滑进季寻之的袖口,摸出那枚铜钱,“比如……让川州的狄人‘意外’发现,他们的军饷其实是被赵家贪了。”
季寻之眸光一沉:“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楚唤云低头,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只是让程七在川州散了个谣言,说赵家这些年克扣的银子,都藏在王大头的别院里。”
季寻之闭了闭眼:“……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楚唤云低笑:“乱,才有趣。”
他的唇沿着季寻之的下颌游移,最后停在喉结上,轻轻一咬。季寻之闷哼一声,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反客为主,将人狠狠按在案几上。公文哗啦散落一地。
“季大人。”楚唤云兴奋地笑着,“这是天督府。”
“所以呢?”季寻之手指勾住他的腰带,“世子要治我的罪?”
季寻之盯着他,眸色幽深,终于低头吻了下去。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压抑了太久,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怒意。楚唤云仰头迎合,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将人拉得更近。
衣衫半褪时,季寻之突然抵着他的额头低喘:“……门没锁。”
楚唤云挑眉:“怕什么?”楚唤云恶劣地笑了,“让他们听听,他们督主是怎么……”
季寻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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