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也是?”陆辰笙香囊一收,袖中滑出卷图纸,“巧了,弟弟我也得了张有趣的东西。”
图纸展开,赫然是皇陵地宫结构图,某处朱笔圈出的暗室旁标注:金二十万两。
这字迹是二皇子府上那位账房先生的笔迹。
陆辰安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突然“轰!”的一声地砖塌陷,露出幽深甬道。工部主事惨叫一声跌进去,随即传来重物落水声。
“看来真渗水了。”陆辰笙拍拍袖子,“四哥,一起?”
远处黑暗处,楚唤舟的刀鞘突然压住楚唤云肩膀,“你动了机关?”
“哪能啊。”楚唤云指向远处松林,“看那位。”
天督府的黑色衣角一闪而过,季寻之的身影隐在晨雾中,正用铜镜反光向皇陵卫打信号。
“螳螂捕蝉。”楚唤舟冷哼。
“黄雀在后。”楚唤云眨眼,“姐,该你出场了。”
楚唤舟纵身跃下,斩/马刀划破雾气,“末将楚唤舟,奉旨巡查皇陵!”
这一嗓子如惊雷炸响,皇陵卫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陆辰安手中折扇“啪”地落地,陆辰笙则一脚踩空,半个身子卡在了地砖裂缝里。
御书房内,永明帝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所以,你们兄弟寅时逛皇陵,是为朕分忧?”
陆辰安跪得笔直,“儿臣收到密报,说有人盗掘皇陵...”
“儿臣是梦见皇祖父!”陆辰笙急忙辩解。
“闭嘴!”皇帝突然转向楚唤舟,“楚将军,从北疆回来风尘仆仆,不先好好休息,就为看朕的儿子们胡闹?”
楚唤舟抱拳:“末将接到家书,说舍弟遭人下毒。”她突然掀开楚唤云衣襟,露出那道发黑的箭疤,“太医验过,是北狄的毒。”
永明帝眼神一厉:“何时的事?”
“半个月前,西市铁铺。”楚唤云“虚弱”地咳嗽,“微臣当时...在喝花酒...”
“陛下!”谭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老臣在地宫暗河捞到了这个。”
湿漉漉的鎏金箱被抬进来,箱盖震开的刹那,满室金光,全是烙着官印的金砖。
“川州官矿的印记。”永明帝拈起一块,“朕记得,川州从未上报过金矿?”
陆辰翊袖袍下紧紧握着拳头,垂眸闭口不言。
“所以那箱金子真是二皇子的?”回府的路上,楚唤舟掐着弟弟后颈追问。
“那当然,”楚唤云疼得龇牙咧嘴:“是太师府从川州私采的…”
话未说完,突然听见街角传来打斗声,姐弟俩对视一眼,同时跃上屋顶。季寻之被八名黑衣人围在巷中,绣春刀已血淋淋。为首的黑衣人剑锋直指他心口:“把名册交出来!”
“姐,帮个忙?”楚唤云戳戳楚唤舟。
“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楚唤舟抄着手,“你不是装废物吗?”
楚唤云叹气,突然扯开嗓子,“走水啦!天督府的牢房烧起来啦!”
黑衣人一分神,季寻之的断刀已刺入为首者咽喉。剩下的人见状要逃,却被不知哪飞来的瓦片挨个砸晕。
楚唤云蹲在墙头鼓掌,“季大人好身手!”
季寻之抹去脸上血迹,突然扬手抛来一物。楚唤云接住一看,是块沾血的铜牌——正面刻着北狄,背面却是二皇子府的徽记。
“今日多谢。”季寻之转身时,袖中恰好露出“北疆军械”四字的卷轴。
楚唤舟的刀鞘突然挡住去路,“天督府查我楚家?”
季寻之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是查克扣军械的蛀虫。”他指向某个被朱砂圈起的名字,“北疆送来的枪头,十之有六被此人调包。”
楚唤云凑近一看,乐了:“这不是太师的女婿吗?”
远处传来马蹄声,季寻之迅速收起名册:“楚将军,北狄使团三日后离京。”
他身影消失前,回头深深看了楚唤云一眼,“令弟……不适合留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