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8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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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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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寻之此刻站在户部侍郎值房外。门内传来太师齐宴门生、户部侍郎杜明礼的冷笑:“...二殿下早说过这些账目该归入库档,如今倒省事。”

    “大人,赵主事经手的最后公文在此。”谢存递上卷宗时压低声音,“但川州铁矿的产出记录...全被替换了…”

    季寻之突然抓住卷宗边缘的墨渍——未干的松烟墨香混着朱砂味,分明是半个时辰前才伪造的。

    更鼓声穿过重重宫墙时,楚唤云回到府内,江禾将木牌推过桌案,“主子,查清了,西市铁铺之前每月都会往沧州运二十车铁器,盖的是工部批文。”

    楚唤云突然用竹签插穿沧州地界,“北堂老将军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江让展开密报:“镇国公三日前奏请扩编沧州巡防营,兵部还没批。”

    “这就对了。”楚唤云竹签划过沙盘上的运河,“老二的人偷造兵器,老五的人贪墨盐税,至于老四...”他笑着把竹签折成两段,“刑部现在急着结案呢。”

    这仨人在沧州各有各的鬼!沧州的一场瘟疫平了不少账,也牵扯出不少阴谋……

    季寻之踏入户部档案库时,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三排榆木架子上,永明二十七年的铁矿产销账册赫然少了一册。

    “川州铁矿的出入记录被人取走了。”谢存翻动着剩下的册子,“赵主事死前最后经手的正是这本。”

    季寻之的指尖停在书架某处,那里积灰的痕迹还很新鲜,“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早卯时。”谢存压低声音,“但昨夜子时,有人看见太师府的马车来过户部。”

    季寻之从袖中取出半片指甲盖——这是从死者赵元敬右手找到的,边缘沾着朱砂和墨渍。

    “不是被取走。”季寻之的声音像淬了冰,“是赵主事临死前,自己藏起了真账册。”

    次日醉仙楼,楚唤云正把酒壶往歌姬怀里塞。他衣襟大敞,玉冠歪斜,活脱脱是个醉醺醺的纨绔子弟。

    “楚公子,您上月欠赌坊的三千两银子...”掌柜的搓着手进来。

    “放屁!”楚唤云一脚踹翻案几,“小爷会欠钱?”他踉跄着抓起酒壶要砸,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掌柜怀里。

    在众人惊呼中,谁也没注意到他飞快地从掌柜袖中摸走了什么。

    等闹剧收场,楚唤云独自倒在里间榻上展开那张字条:酉时三刻,西市铁铺。

    楚唤云眼神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江让,西市铁铺的东家是谁。”

    “回公子,是太师府管事的妻弟。”

    楚唤云轻轻叩着榻沿。户部主事暴毙,太师府控制铁铺,这其中必有关联。但他现在只是个被软禁在帝都的质子,不能轻举妄动。可他哪里是坐以待毙的人?更何况老二偷运的这批铁矿原本是要运往北疆,为边境铁骑打造军械的,事关他的父亲和阿姐,他没办法置身事外。

    “备马,我要去西市逛逛。”

    季寻之此刻站在赵元敬的宅邸前,金吾卫已经封锁了现场,带队的正是二皇子府的侍卫统领。

    “季大人,此案已交由刑部处理。”统领亮出令牌,“请您立即离开。”

    季寻之目光扫过院中的水井,井沿的青苔有新鲜的刮痕。他不动声色地后退,“既然如此,下官告退。”转身时,季寻之看清了井台上挂着的半截麻绳。

    季寻之回到天督府时,谭叙正在书房擦拭那柄御赐的龙鳞剑。剑锋寒光映着老督主深陷的眼窝,显得格外森冷。

    “师父。”季寻之行礼,声音平静,“赵元敬的死,恐怕与太师有关。”

    谭叙头也不抬:“证据呢?”

    季寻之从袖中取出那半片指甲,轻轻放在案上,“指甲缝里有朱砂和松烟墨,户部的账册被人调换过,真账册应该还在赵宅。”

    谭叙终于抬眼,目光如刀:“你知道赵元敬是谁的人吗?”

    “户部归太师管辖,自然是二皇子的人。”

    “那你觉得,是谁要杀他?”

    季寻之沉默片刻,道:“账册有问题,杀人的要么是灭口,要么是嫁祸。”

    谭叙冷笑一声,剑尖忽然指向窗外:“刑部最近的动作挺多啊。”

    与此同时,西市铁铺前楚唤云摇着折扇,一副闲散公子的模样,慢悠悠地踱到铺子门口。铁铺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盖的是太师府的印。

    “哟,这铺子犯了什么事?”楚唤云故作惊讶,问旁边卖糖人的小贩。

    小贩压低声音:“听说私用精铁,昨夜里被上头的人抄了。”

    楚唤云挑眉:“精铁?那不是军械用料吗?”

    小贩连忙摆手:“公子慎言!这事儿可不敢乱说……”

    楚唤云笑了笑,丢下几枚铜钱,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江让悄无声息地跟上来。

    “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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