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脱呢?
叶清澜短暂地将自己谴责一番,但很快又收起了这份心思,心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他也不是只为了自己。
心绪变换间,叶清澜已经习惯性走到了地宫,他看着门前的阵法,抬手将阵打开,被锁住的石门缓缓朝两侧移动。
见有光从里面洒出,叶清澜明显一怔,抬脚走进一步,更是完全愣住。
以往他进门,房间里总是漆黑冰冷,死气沉沉,尤其是为了持续保住无意识下慕归寒的身体,地宫四周都有凝霜阵,整个地宫俨然就是一座冰堡。
可今天不一样。
今日这宫中,灯火通明。
凝霜阵被撤去,宫中的壁灯地灯闪着火花,本应在床上挺尸的人,正站在一盏落地灯前,拿着剪子小心修剪烛芯。
慕归寒并未梳妆,被叶清澜放在床上时是什么模样,如今就是这般,一身里衣松松垮垮拢在肩头,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火光下更是白得发亮,白得惊心。从肩头滑下的黑发影影绰绰垂在身前,随着动作又落下几缕干扰视线。
慕归寒抬手将脸侧的发丝拨到耳后,余光终于瞥见了屋内多了个人。
他看见来人,手中的剪子“咔嚓”一下,随意地剪断了一截棉芯,那双弧度精妙、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眼看向叶清澜,火花忽而一下闪动,衬得慕归寒那双眼睛愈发明亮,如同盛着夕阳的湖。
他莞尔一笑:“师尊。”
叶清澜身后的门在慕归寒的注视下缓缓关上,那些颤动的烛火将他背后的影子拉长,与纱幔投下的光影交错。
他的脸上并没有见到卧病之人枯木逢春的喜悦,也没有看见垂死之人容光焕发的惊讶。
毕竟以上二者都是有可能发生并能够为之接受的事情,而以慕归寒如今的状况这两者都算不上,比起惊喜,叶清澜觉得更为惊吓。
他觉得很见鬼。
除此之外,叶清澜还有面对这个清醒的慕归寒时,直觉的不安。
他的沉默让慕归寒心中有些不解,又不免好奇。
后者微微挑眉,双手环胸倚着柱子,好整以暇看着叶清澜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朝他靠近。
然后眼睁睁看着叶清澜伸手,掌心按上了他的心口。
慕归寒垂眸扫过他的手背,脸上闪过一丝讥诮,但很快他收敛了神色,看向面前的叶清澜问:“多日不见,师尊就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吗?”
叶清澜脸色依旧未变,还是一样的凝重,甚至多了几分冷淡:“你把他弄去哪了?”
慕归寒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谁?哪位?不知道。”
“……”
叶清澜低声说:“……心跳。”
慕归寒闻言立刻顺势按住了叶清澜的手,歪头看着他:“有心跳,还有温度,不是鬼哦。”
被不温不凉的体温覆盖上,叶清澜的手下意识抽动几分,可惜被慕归寒故意按着,没能成功挪动。
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见对方眼中带着几分促狭,实在不满,却又不敢随意动粗,只得绷着嗓子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被魔化的慕归寒?还是被恶灵占据的新个体?
慕归寒垂眼,故意不答:“师尊对弟子说话倒是十分无情。”
叶清澜冷声道:“你不是慕归寒,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慕归寒哈哈一笑,松开手:“为什么我不是?师尊您好好看着,我究竟哪一点不是?”
叶清澜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他见面前的人,一颦一蹙都显得刻意而虚伪,不由皱起眉:“做戏之前不如先把你这一身魔气收一收。”
慕归寒闻言愣了一下,须臾,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丝毫没半分掩饰地冷笑一下:“忘了,师尊平生最厌恶邪门歪道妖魔鬼怪了。”
他说完,站直身子,慢条斯理理了理衣领,将那松松垮垮的袍子整得稍微成体统了些,然后慢悠悠开口:“可惜了,收不了了。”
说完还不忘对着叶清澜眨眼,似乎满脸就是“我就这样咋的了,看不惯可以杀了我”的无所畏惧,明知故犯和故意挑衅。
叶清澜看着他,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走神,但很快他重新看向慕归寒,那一眼中没有了先前的丰富情绪,甚至变得平静许多,也平淡许多。反而让慕归寒有些在意起来,扬起眉等着他开口。
但叶清澜在膈应人这方面自诩天赋独特,慕归寒越是有心想了解,他便越叫人更加抓心挠肺,便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对上慕归寒探究的眼神,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走了?
走、了!?
慕归寒:???
他什么意思?
亲眼看见那扇门毫不拖泥带水地打开、关闭,亲耳听见叶清澜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慕归寒依旧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他思来想去,然后自嘲似的笑出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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