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了句抱歉。

    唯有她可以听到的锁链的声响传来，好似要将她钉在土里再不能移动，乌黑的长发再次化作灰白，取而代之的是被重塑好的防护罩。

    “不...不要！”

    人在将要死的时候，总会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秦绯阳看着蔓延上来好像要把江霜禾拉到地狱里去的锁链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了过来。

    “不要！”

    “不要！！”

    不要再带走他身边的人了！

    画面与记忆里父母灰暗的双眼相重合，秦绯阳疯了似的撕扯锁链。

    “不要...”

    “呜...”

    他的手触碰到锁链被腐蚀得鲜血淋漓，超负荷的状态整个人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边在叫喊着要挣脱出来，另一边无声的冷嘲着说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突然想起之前江霜禾预知大夏未来时他难掩好奇的询问。

    “你问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未来和大夏绑在一起？”

    彼时的她才从急救台上被救回来，除了听觉所有的感觉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因为...”

    “生命是有长度的。”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苍白的少女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回答：“我一直认为，有限和无限是非常空泛的概念。”

    “所以我有限的生命也可以转换成为无限的未来，到那个时候，我的生命又是否可以看做无限呢？”

    “大夏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这样想的话，死亡是否就没有这么可怕了？”

    “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呢？现在还是享受读书的年纪吧，没有遗憾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看江霜禾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圣人的光，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江霜禾一定能成神。

    “什么遗憾啊，我成绩不好，难得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到那个时候...

    “倒是你，你没有遗憾吗？”

    她愣住几秒然后回答：“世界本就是由遗憾组成的。”

    他想说——

    “那就一起吧。”

    “你不是想拯救世界吗？”

    “我们一起。”

    他才不想拯救世界，他阴暗得要命活一天是一天，看起来再阳光实际上一个人的时候也在思考假如世界毁灭，哪怕成为了觉醒者也只是想着死亡的方法又多了一些。

    这世界肮脏且恶心。

    但因为江霜禾。

    他愿意相信这世界的未来。

    所以！

    把他的神明——

    “还回来！”

    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的手将锁链撕扯开来，江霜禾恍惚的睁眼同秦绯阳对上视线，看着秦绯阳把她捞出来后抱住全身颤抖。

    不同于以往的红色图腾，洁白如光的白色麒麟图腾在他身后亮起，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的吴悦腿撑不住倒地，这才意识到她的一根腿骨已经被啃食干净。

    往日爱美的小姑娘眼底盛满泪水，再一次强撑着起身。

    被送走的觉醒者们再次靠近举起武器，隔着网络感同身受的同胞红了眼眶祈祷——

    请一定要活下来。

    花洛将骨刺踹飞出去站在半空，划破指尖睁开了眼。

    非人感极强的无机质灰色瞳孔锁定目标启唇——

    “破！”

    爆破声传来，以骨刺为首的入侵者原地炸裂开来，从本体那薅来的能量快速消耗。

    不能再拖了。

    不同于其他的图腾感应，她自己就在发光。

    嫩绿的光亮起，连带着被火焰焚烧的地面也冒起了新芽，有偌大的看不清真容的鸟和两条龙的虚影出现在她身侧，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温和的植物一下变得残忍无情。

    长出尖刺的植物穿透入侵者的胸膛，在他们想要重组时又接连穿透，铺天盖日的巨树甩动藤蔓将入侵者倒吊，竟是一下达成了清场。

    空气安静一瞬，花洛压住口腔上涌的血腥指尖凭空一划。

    挣扎着想要反击的入侵者突然失去生机，一个不留。

    花洛转身，看向半空中的裂隙，有金色的麦穗出现在她的指尖，然后弹入裂隙停顿一秒，偌大的轰鸣传来隐隐可以听到那边的惨叫，花洛无所畏惧的与虚空中的双眼对上冷斥——

    “犯我天启地界，诛。”

    另一边笼罩着谛长安的花瓣缓缓盛开，她站在花朵中央，无数亡灵铺满了空荡的地界与张牙舞爪的藤蔓一起与未知的文明对峙。

    好似在说。

    来战！

    裂隙消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