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竟让人步步维艰。
皖钦看了眼手里残缺的发冠,将其藏于袖中。虽然外表看起来确实突兀,但是披上这大外袍也就不算什么。
他将束发散开,黑发便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接着挽起左袖,解下腕上的红绸带。
绳系多年,边缘早已抽丝剥茧。
皖钦用其简单地绑起两侧长发,整理好衣衫,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门口。推开时,一小厮卑躬候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贵府可有空地?」
「北院有处空地。」
「带我去北院吧。」
「是。殿下请随我来。」
外面依旧吹着风,脚步匆匆,他时不时要拉拢外袍。
兜兜转转,突然好奇这里建筑布局竟与南方、北方完全不一样。皖钦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道长廊,第几间屋子。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每一处宛如复刻的一般,弄得人晕头转向。
而最令皖钦惊讶的是,只用一刻时辰不到,他们便从南院住宅走到了北院空地。
那小厮在北院门口便停下,向旁退步,解释道:「身份低微者不得踏入北院,奴等便在门口候着殿下。」
在门外,皖钦便看见了偌大的空地。也不知这里有何特别,门禁如此森严。
进来后走了一会儿,才明白这里竟是个训练场。各种沉重的武器罗列在器架上,而那些地势坎坷的范围都划出去成了马厩。
还有几个搭起来的棚帐,其中一个坐着一位妇女。
那妇女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明艳的颜色,连她的发饰大都是木制而非珠宝。整个人端坐在那里,风拨动着她的碎发,就像古书里走出来的得道仙姑,特别是那一对弯如弦月的眉毛,更显得她的丹凤眼如此清澈透亮。
她沉静地跪坐在毡台上,似乎是在调试桌上的茶水,看着用具很齐全。
品茶本应该是一件专注的事,而她却时不时扭头看向站在视野中身材高挑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黑纱衣,腰间系着的三片银叶随风而碰撞。
他正试着长弓的韧度,认真挑选着眼前一箩筐一模一样的铁箭。
似乎是下定了主意,他将一支较为满意的铁箭从中抽了出来,架在双指之间,瞄准百米处的靶心。
此时风意渐大,将少年束起的长发吹得飘逸灵动。
他拉动着弓弦,紧绷的声音刺耳地搅和在风中。
「咻!」
箭梢瞬间弹射而出,像是一把利刃刺向连绵不断的狂风。
可惜,这如何射得准靶心。
少年又接着射了几箭,依旧没有射中,但离得最近的也有九环。
他看了眼自己训练的成果,似乎有些乏了,转身跨步走向那妇人所在的棚帐。
二人相视而笑,妇人将茶递给少年,面目温柔地朝他说道些什么,少年听了笑得像灿阳,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
就在将茶一饮而尽时,少年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皖钦。
皖钦也感受到少年的视线,回过神来竟有些发笑,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在风中站了许久。
少年的眼神一直落在皖钦身上,手里的茶杯也还停留在嘴边。
而妇人见状立即起身回礼道:「见过三皇子殿下。」
少年一听这才急忙地一同行礼。
片刻,少年的眼睛又盯着那张陌生清冷的面孔。很是特别,一看就与华东人毫无干系,甚至有点羽族那般不问尘世的味道。
妇人拉近木讷的少年,介绍道:「殿下,小儿九熙刚才多有冒犯,望海涵。」
皖钦眉梢喜色,他从小便听说过有关傅家独女的传闻,简直惊为天人,如今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而她身旁的纪王独子,东方九熙,高挑如斯,连身高八尺有余的皖钦也需得仰视才能看清全貌。
九熙继承了她母亲那一双丹凤眼,又有他父亲那一对似剑般的浓眉,但俊朗的脸颊上却藏着高傲之气,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孩。
不过这少年确实才年仅十五,比皖钦还小了五周岁。
「殿下,喝口热茶吧。」
傅珍的一声招呼,皖钦爽快地答应着。
三人围坐在茶器旁,里面生起的炭火在棚帐遮挡了风的情况下,才显得稍稍暖和。
「一到秋末初冬,这华东城就整日起风,长达半月之久,不知殿下可还习惯?」傅珍问道,「明年初夏返程,督察整整半年,殿下可别生分,只管当作在天北城那般自在。」
「殿下怎么会想到来北院呢?」九熙忽然问道。
「卧病已久,到处转转罢了。」
「也是应该多活动活动筋骨,今日餐食可还丰富?毕竟不吃不喝躺了两日。」
「厨娘煲了一只鸡,色泽浓郁。」
皖钦应答着,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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