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触底的空盒。
这时才缓缓抬眸,顺势施舍给了还在俯首跪着的小吏。
小吏扫眼看上金丝楠木案上的面具一刹,霎时僵直,收起不安分的目光。
脖颈如贴冷刃般寒颤,差点就犯了大忌讳。
魏国公的真面目至始至终都是个迷,很多人热衷去揭开这背后的真容,但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
小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魏国公未戴面具之时才最危险,一言一行皆都是他对人心,铲除不臣之人的试探。
小吏低垂着头,以防万一,还阖上了眼,小心将密信呈到谢循眼下:“国公,大理寺暗探递来的消息。说是今晨有位来路不明的乞儿递给大理寺一则消息,似乎是皇陵生变,似有异动,少卿李奇邃闻言大为震惊,已经准备动身前。”
谢循无动于衷,而后拂到一旁。
国公始终难以琢磨,倒不是仅仅因为面具遮住五官教人难以凭肉眼辨别此人的情绪,而是他的言行都极具克制、冷淡,如玉般不留任何趁虚而入的裂缝。
小吏:“尚不知皇陵发生何事,典狱需不需要提前出手拦下大理寺的人马?”
又是一卷卷宗被搁下,而此时的谢循略有不同,他隐隐地攥紧木简,骨节泛白。
风起帘拢,呼吸不经意之间被拉长....
皇陵啊...
记忆中模糊的女子好似也被发配皇陵。
这六月以来,他依然能忆起那抹毅然信步走向关外的背影,想起那双含泪不坠的双眸满是对他的憎恨,记着她的那句‘请魏国公定要等到我回京之时,前来索命’。
青年兰枝玉树坐于大敞的雕窗前,素白的海棠随风落在盘踞的衣襟上,日沐在他雪玉般的肤色上留下错落的光影。
谢循恍若水墨勾勒出的眉眼缓缓抬起,明澈、沉静,内含锋芒。
清隽绝尘的容颜融在簌簌而落的花语之中,若叹是谪仙下凡也不为过,只不过,这副“美景”和美貌终是无人敢欣赏罢了。
他眉梢一挑。
狼毫点在墨池之中,屡屡黑圈晕开在清水之间,污了清水。
他抬眸淡笑,望向满树海棠。
“二月仲春,是该远出踏春了。”
【1】出自《月出》,先秦,佚名。此为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