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地说:“您好。”
向云点头回了声“您好”,犹豫了两秒后小声开口:“您认识徐羡吗?”
那人听到“徐羡”两个字后抬头,没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你是徐羡的朋友?”她问。
向云点点头,回道:“张姨好,我也是污染区来的。”
“污染区来的?”女人对向云露出了笑脸,准备朝她走过来,又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小丫头,你家人是哨兵还是向导啊。”
“我是哨兵。”向云说,“我一个人来的。”
“什么等级?”女人接着问。
“C级。”
向云见她变了脸色,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眼神里带审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笑着说:“刚来这儿的人都一样,逛商场、买衣服,进了安全区就以为自己过上好日子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也要考哨兵学院啊。”
向云点点头。
“上那狗屁哨兵学院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个死。”
女人洗了把脸,又用洗手池下的抹布把周围的水渍擦了个干净,“你这种没权没背景的,没个三俩月就被会送回污染区。还不如像我一样,找个能糊口的工作算了,在厕所里面活着,总比在污染区里头死了强。”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没睡醒的烦躁,她把厕所门口的鼓风机开到最大,机器运行的噪音填满整个卫生间后,她才站在向云面前说:“小姑娘,我劝你一句,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哨兵学院也不是。”
“如果你等级高的话,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你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C级哨兵,我就不得不说了……咱们能躲着,就躲着吧。”
“可是我躲不了啊,我被白塔盯着啦。”向云嘿嘿苦笑,“我目前还算安全,徐向导护着我呢。”
“她护着有什么用。”女人沉默了两秒,最终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两年前她信誓旦旦和我说,我女儿肯定不会在前线名单上。”
“那时候我是真信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结果呢,第二天早上我女儿就被拉走了,都没一周呢,人就死在了污染区里,还是原先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那个污染区。”
女人朝向云笑笑,眼角却毫无笑意:“死在自己拼命逃出来的地方,这事儿听着是不是挺荒唐?”
向云喉咙发紧,她条件反射替徐羡解释:“她没想到会这样……”
女人冷哼一声:“她想到了也没用,一个没权没势的破向导,能有什么用。”
向云面上的的笑意瞬间淡了。
“要我说啊,我们最开始就不该来这地方。”女人没管向云生没生气,她一个人嘟囔着:“她就是犟,非要来这破安全区,非要什么‘改变命运’,命都是天注定的,哪儿能随随便便改了……”
“我跟她说过,在污染区里头,再苦命也算是攥在自己手上。”女人从卫生间门后摸出一壶用塑料瓶装着的浓茶,低头拧开喝了一口,“可她不听,她非说这辈子不能这么过,要带我去安全区里头过好日子。”
她把杯子放下,重重发出“哐”的一声:“她说她要考进哨兵学院,做人人敬仰的高等级哨兵。要住有窗户的房子,要洗热水澡,要每天吃三顿饭——”
她说到这,声音一哽,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她到死那天,热水澡都没洗过几次。”
向云愣愣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吸了吸鼻子,又勉强扯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说:“倒是便宜我了,我现在成了‘烈士家属’,有工作,有饭吃。”
她说着站起身,朝向云招了招手。
向云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厕所最里面的隔间,这里没有灯,黑漆漆的,里面堆满了她的生活用品还有保洁工具。
地面上放着一块粉红色印着白色小花的坐垫,阿姨似乎就是直接蜷缩在坐垫上休息的。
向云没进去,她站在隔间外,看着阿姨在印着“不孕不育”四个褪色大字的红布袋里面掏东西。
“我们原先在的污染区里面很多橘子树,没饭吃的时候我们就去摘橘子吃。”女人一边翻,一边唠叨,她从红布袋子里掏出两个枝叶有些干巴了的橘子,硬塞进了向云的怀里。
“那会儿我们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几个橘子吃进肚子里都会不停倒酸水。后来我们看到橘子树就犯恶心,但是又不得不吃。”女人示意向云把橘子放进包里,向云听话照做。
“早知道会被安全区的人拉上前线,那我们还不如乖乖待在污染区里头。”向云笨拙地单臂背书包,女人没忍住,伸手帮她把包提到了肩膀上,“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橘子都吃不到。”
“哦对,帮我给徐向导带个话吧。我挺好的,也不会再闹着回去了。”女人咧嘴笑笑,“她用命给我挣来的安稳日子,我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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