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十一点。
降谷零看着门上的数字,1024,他应该没有走错。
他相信自己的眼力和记忆力,知道这里就是密斯卡岱暂住的地方,不可能有错。
但他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一分钟,几次拿出手机核对自己会不会走错了酒店。
降谷零在心里叹气,这是他在答应密斯卡岱的邀请后第二十一次叹气。他不得不承认,在答应上级使用这种方式进入组织时,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勇气。
降谷零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浪费时间,虽然说密斯卡岱并没有规定他要几点钟到,但他觉得最好不要让对方等太久。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他没有刻意去准备,一方面是因为密斯卡岱说不需要,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底的抗拒——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像个礼物一样送到别人手里,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心想说不定密斯卡岱会因为这个放弃一些念头。他还是想挣扎一下,想循序渐进。
他终于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房间的隔音应该很好,他没有听到密斯卡岱的脚步声。等了十五秒左右,房门被拉开,密斯卡岱出现在他面前。
降谷零先看到的是密斯卡岱赤着踩在地上的脚,然后是懒散地裹在身上的浴袍,再往上是那张白天就见过的脸,还有正在滴水的黑发。
这真的是他的易容吗?原来还能防水。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紧张,不然为什么大脑里第一个闪过的想法是这个。
他很快意识到密斯卡岱刚洗完澡。也就是说……他今晚似乎逃不过了。降谷零咬了下唇,跟在北百川一身后走进房间。
北百川一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他散开一点浴袍,从腰侧抽出枪,然后扭头问降谷零:“你杀过人吗?”
降谷零完全没想到在解开浴袍后面跟着的动作会是抽出枪,他张了张嘴,原本要说的话被打断,他忽然感觉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降谷零回答。他开始庆幸自己什么准备也没做。绝对不能让密斯卡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他几乎有几分恼羞成怒,觉得这全怪对方说话过于暧昧。
原本悬挂的心突然落地,又被重新吊起。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会是什么?北百川一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北百川一并不意外降谷零的回答,他摊开手,调转枪的方向,枪托朝向降谷零,示意他过来:“我调查了你,知道你会用枪。”
降谷零上前一步,握住了这把枪。他很少会带着迟疑握枪,因为在过去,每一次开枪他都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却是一片未知。
“等等。”北百川一忽然叫住了他。
降谷零刚握紧枪,突然被北百川一反手抓住手腕,他心一紧,看向北百川一,在对方眼里捕捉到惊讶。
北百川一握住降谷零的手腕,走上前一步,他仔细嗅了嗅,很快确认他没有闻错。
zero身上有一种很香的味道。像是莓果和玫瑰混合,后调转入很淡的威士忌酒香。北百川一眯了眯眼,指出:“你喷了香水啊。”
在白天见面的时候,zero身上可没有这种味道。所以说是专门为今晚准备的吗?
北百川一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紫灰色眼睛里极快闪过的羞恼,他若有所思,很快明白了一切。看来是自己那个时候说的话太让人误会了。他嘴角的弧度拉大,眼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安室先生很用心了。”
其实比起称呼安室先生,他更想直接叫zero。但是这样可能会把对方吓坏吧。北百川一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降谷零几乎要忘记面前的人是他的任务目标了,他现在只感觉到了窘迫,只想甩开北百川一的手否认,说自己什么都没想。
但现在说已经晚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降谷零试图把话题移开:“您给我枪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晚点再说这个吧。”北百川一说。
他抽走降谷零手里的枪,随手放在一边,另一只手落在降谷零的黑色领带上。
领带很轻松地被拽了下来,降谷零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他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止北百川一的动作,却在北百川一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挫败地松了力气,只是虚虚地搭在北百川一的手臂上。
北百川一帮他解下领带。他能感觉到zero的心脏在紧张地跳动,炙热的呼吸又轻又重地蹭过他的心口,他轻笑着用领带蒙住了降谷零的眼睛,把他推到了墙边。
视觉被剥夺,带来更多的不安和紧张,以及更加敏感的其他感官。
降谷零屏住呼吸等待着密斯卡岱下一个动作,却是先听见易容脸被撕下的声音响起,才明白为什么密斯卡岱要遮住他的视线。
他没忘记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刚准备抬手扯开领带,想看清密斯卡岱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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