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困兽。
正当此时,一辆宽大的马车在街对面停下。
围观者众,马车难行。
车帘撩起,一张圆脸露出来,赫然是个富贵公子哥,金冠锦衣,眉目清秀,他略略看了会,侧过头向车内说道:“表哥,有两个衙役押着个老妪,他们竟将她按在地上,这……所犯何事,竟至于此?”
不多会,车内一个清润淡漠的声音响起:“你去看看便是,或有隐情。”
富贵公子倒也算热心肠,闻言,跳下车来,扒开人群走近,向那衙役发问,“敢问官差,这老妪所犯何事?”
“哎哟,那可不是老太婆,是个姑娘。”一个围观者马上纠正。
富贵公子讶然,“姑娘?她怎的了?”
不待衙役回答,方才差点吓破胆的刘老四婆娘又威风起来,她浑厚道:“呸!杀千刀的凶货,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狂徒!打我男人,现今还敢伤官家老爷!呸!官老爷呐,你们可得管管呀,她往后这是要杀人的呀!”
富贵公子看着地上挣扎的人,伸手挥了一挥,原本跟随在马车附近的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他又指着地上的女人,对衙役道:“两位官差,不若放开她,听听她如何说?”
衙役道:“此人出手凶悍,恐伤无辜。”
富贵公子见两人不撒手,脸色微冷:“她一介妇孺,如何凶悍?两位官差身强力壮,竟这般忌惮一个女子,这么说来,是有隐情了。”
衙役咽了口口水。
他们是没脸说自己被一个女子夺刀的事。
可围观者都看到了,又见这公子气度不凡,两名护卫瞧着也不像普通家丁,当下一人一嘴把两个衙役被夺刀的事儿兜了个底儿掉。
衙役赧然,羞恼地喝止:“多嘴什么,都散了!”
富贵公子则坚持管闲事,“你们放开她,让本公子来问上一问。”
其中一个衙役伶俐些,见这位公子势必要插手管事,存了个心眼,道:“有劳衙内。”
富贵公子满脸寻常,淡然受了这称呼,“无妨。”
果真是有身份的公子。
两个衙役当下退后一步,那地上的女子失了钳制,脏兮兮的双手撑起上半身,她费力地喘过两口粗气,再慢慢爬起身站直了。
富贵公子打量了她一会,视线扫过她的脸时顿了一顿,再看到松散的包髻与花白头发,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当街冲撞官差,可有冤情要诉?本公子今日凑巧路过,算得路见不平,你若有冤,直说便可。”
元灼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冤情。我弟弟出手伤人,已下了狱。只是他并非无端伤人,乃是那人口出恶言在先。我要他道歉。”
“这倒有些稀奇。你说与我听,那人出的什么恶言?”
元灼哑了一瞬,脑袋里的尖锐鸣音又再度响起。
枯瘦的女子宛如一口破败的风箱,吱吱嘎嘎地说道:“他、他说,该死。他说他们该死。”语不成句,每吐出两三个字,都要停顿须臾。
富贵公子听得迷迷糊糊:“什么?谁该死?”
元灼红了眼,皴裂发白的唇艰难翻动,“他说莫北的军士,幸、幸好死了。”
富贵公子闻言脸色大变,浑身立刻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森然道:“谁说的这话?”
元灼却没再回答,她努力与脑中尖锐的鸣音作斗争,无意识地呢喃:“他们幸好死了,怎是幸好?谁人之幸,谁……”
刘老四的婆娘愣是没料到这转折,她反而迷茫:“这,说两句又怎么啦?她弟弟可是把我家男人给打吐血了呀,不、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眼见形势或有变化,她又嚎哭起来:“官家老爷呀,你们可得给我们老百姓伸冤做主呐。这、这拌点口角,也不能出手伤人呐!官家老爷呀……这些年我们老百姓苦啊,我们出了多少税银呐,家里人都没个吃饱的肚子,我们苦啊……”
富贵公子被她的干嚎刺得耳朵疼,眼见元灼神态有异,他喝住那嚎哭妇人:“住口!这岂是拌口角的事?莫北军士为我大周浴血,几无人生还,若非他们,游蛮铁骑直入关中南下,你们哪有今日的安生日子过?”
他声色俱厉,一时间震慑众人。
“姑娘,你莫难过,今日这事既让我遇到,我……”
“长青兄,你怎在此处?”
突闻一声呼唤。
富贵公子抬眼看去,正是那观景楼上着松青襕衫的王公子,顿时脸色不大好看,潦草地打了个招呼,不客气道:“你王六能来,我怎不能来?”
王公子浑不在意他的不客气,笑道:“你是循着酒香来的吧?”他又侧身朝旁边几个公子哥说道,“诸位,这是柳长青柳兄,乃我故交。柳兄潇洒不羁,好交朋友,独钟情于杜康,若让他知晓,咱们大周哪里有好酒喝,就是千里之遥亦不在话下。”
明着夸,暗着踩。
就差指着他直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