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君看不懂江万里说的是什么。
不理?莫名其妙。
他继续不回复,给钱才是老板,将合同和证件还有其余零零碎碎的捡起来重新收进包里。
应付一个就够心累,对于其他人直接冷处理。
站直身体侧头扫视过去,漆黑的窗外视角不一样,夜晚的南京是这样吗?没有蚊子和虫蚁,没有充斥霉味的潮湿水汽。
他在廉租屋住了很久,透气只靠一扇铁门。
冬天冷夏天热,梅雨季的时候墙壁到处都滴水,所以他在这个季节往往在陶瓷工坊烧得通红的窑旁边搭个简易的单床入睡。
而别墅内全屋恒温,温度和湿度都合适,一切刚刚好。
吴元君心想,呼吸的都是钱,得多吸几口。
他浑然不知息屏的手机里江万里更加恼羞成怒,【你很好,非常好,我明天会去找你。】发完这句话再次滑动吴元君的朋友圈。
寥寥几条广告,没趣极了。
但有个宣传陶瓷工坊的长视频,江万里反反复复看。
吴元君在里面露脸了十几秒,当时还没染头发,坐在摆放无数泥巴捏出的瓶瓶罐罐架子前,大腿岔开,手摸着转盘中心的泥料,胳膊线条瘦却结实,透着游刃有余的娴熟。
白背心和灰色裤上全是泥巴,衬得肤色白得发光,勒在肩膀那落下红痕。
主人明显不在意眼睛微微眯起,自如地控制手指捏泥巴,五官帅得令人觉得舒服,没有攻击性,安安静静低眉顺眼,仿佛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
看着就乖,嫩,纯,很带劲。
反差的是吴元君唇间不轻不重咬着粗烟,姿势一看就是老手,鼻尖回流烟雾,吸烟过肺,吐烟时手指都是泥巴。
吴元君随意夹着抖落烟灰,抬眼间对上了镜头。
温温和和的声线很无害,疑惑地抬眼问道,“你在拍我?”
镜头晃了晃像答复。
吴元君伸出手想挡住自己的脸,可又作罢,无奈顺从地低头吐烟,声音闷闷的,“我不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江万里生平第一次懊悔——怎么就把人先送给车雨森,他越看吴元君越觉得马蚤…长得老实清纯还透着直男劲的男人起来最带感。
他还就吃吴元君这套“不回复”“冷处理”。
和车雨森一样,江万里从生下来那天起周边人就都讨好他。
而吴元君当面唯唯诺诺好像什么都听他的,可不见面就理都不带理。
吴元君浑然不知这些,他本来在角落呆得好好的,结果背脊一颤耳朵被阵锯木头的声音攻击了,条件反射捂住耳朵表情迷茫。
由于没有丝毫品鉴音乐的能力,只觉得比公园门口拉二胡的退休大爷拉得还要悲伤难听。
越拉还越嘶哑,越来越快,像来人间索命的鬼。
第一个小时,吴元君想着过会车雨森从里面出来的话,就给他活动关节,按摩大腿和小腿。
第二个小时,吴元君找到了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上面不知道是谁贴了标语:【护工专用】
三个小时过去了,折磨继续,吴元君左手捏住酸痛的脖子,甚至找到一样贴了标语的专用卫生间和浴室,比他住的整个屋子还大,还有浴缸。
墙壁上的钟表抵达十一点。
吴元君还是没等到琴房的门开,反而琴声愈发刺耳,他叹了口气背上包戴回新口罩,压低脚步离开车雨森家。
钱好赚又不好赚。
擦几次手,被蹂躏了几下脸而已,毫无暧昧算不上性骚扰,车雨森摆明恐同到极致。
他走着走着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的琴房窗户。
夜色下的雾擦过白发,没有皮筋束缚,恣意地被风吹乱,吴元君站在那路灯照亮莹润清晰的脸颊,明显表情不解又迷茫。
而车雨森此刻就在窗户边面无表情盯着他,死死地,像看某种不知名生物。
许久后轮椅轮子发出咯吱咯吱声。
翌日,鸡鸣唤醒陶瓷工坊外的太阳,吴元君刷完牙吃完灌汤包开始在做事,到点去医院看妈妈醒了没。
他骑着电瓶车就走,浑然不知道在廉租房外蹲点到饭都没吃的江万里怒火中烧,踹了好几脚吴元君家的铁门。
吴元君在医院和魏语点头问候,一如往常没赶上他妈清醒的时候,他坐在那拿水果刀给苹果削皮。
递给魏语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和魏语擦到。
魏语跟被烫过似的迅速站起来,甚至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谢谢。”
吴元君不做他想,咔嚓一声咬碎口腔里的果肉,咀嚼完后问,“班长,医院有卖耳塞吗?”
“有,我现在去拿。”
背影看着有几分落荒而逃。
吴元君蹙眉不解。
又在陶瓷工坊扑了个空的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