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脑海中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什么，但他只听进去一句：

    【楚临渊的反派行为皆因被高危系统控制，宿主需找出其破绽，逐步瓦解控制。】

    原来如此。沈折玉拎起破桶，一瘸一拐地重新去打水。原来高高在上的云清仙尊，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清虚峰顶的静室内，楚临渊吐出一口淤血，脸色白得吓人。系统的电击惩罚直接作用于元神，比肉身伤痛难熬百倍。

    【由于宿主消极任务，本次只获得30反派值。现有反派值：130。】系统冷冰冰地宣布，【下一个任务：今晚让沈折玉在寒冰洞面壁思过。奖励：100点。】

    楚临渊擦去唇边血迹："寒冰洞阴气刺骨，他刚受了鞭刑，进去会落下病根。"

    【这正是任务目的。气运之子必须经历磨难才能成长，宿主无需多虑。】

    楚临渊不再争辩，只是闭目调息。待系统暂时沉寂后，他悄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赤红色丹药，捏碎在掌心。一缕药香飘出窗外，朝着山泉方向飞去。

    山泉边，沈折玉正艰难地提着最后一桶水，忽然闻到一股暖融融的药香。吸入肺腑后，手上的鞭伤顿时不那么疼了，连背上的"剑奴"印记也微微发热。

    他若有所感地望向静室方向，轻轻说了声："谢谢。"

    虽然不知道仙尊用了什么方法，但这药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夜幕降临，沈折玉刚擦完剑阁最后一把剑，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剑奴叩见仙尊。"他转身行礼，膝盖因为整日劳作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楚临渊站在月光下，整个人像一尊冰雕，只有袖口那点暗红血迹提醒着白天的异常。"去寒冰洞面壁思过，明日辰时方可出来。"

    沈折玉低头称是，却在擦肩而过时轻声道："仙尊，您的伤...还好吗？"

    楚临渊身形一滞："多嘴。再加三个时辰。"

    "是。"沈折玉笑了笑，非但不怕，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脚步轻快地朝寒冰洞走去。

    楚临渊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这孩子的反应太奇怪了，难道发现了什么？

    寒冰洞是清虚峰惩戒弟子的地方，洞内万年玄冰不化，修为不足者待上片刻就会冻伤经脉。楚临渊在洞口站了一会儿，确认沈折玉已经运起灵力抵抗寒气，才转身离去。

    但他没回寝殿，而是去了炼丹房。

    两个时辰后，楚临渊手持一盏青灯来到寒冰洞外。灯焰是罕见的暖玉色，所照之处冰霜尽融。他掐了个隐身诀，悄无声息地进入洞中。

    沈折玉正盘坐在最里面的一块冰台上，小脸煞白，眉毛睫毛都结满了霜花。他身下的冰台已经被体温融出一个浅坑，单薄的道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楚临渊将青灯放在他身后三尺处，又留下一瓶丹药，正要离开，忽听沈折玉开口：

    "仙尊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楚临渊心头一震——他的隐身诀就是同阶修士也难识破，这少年如何察觉的？

    "灯焰的影子出卖了您。"沈折玉依然闭着眼，嘴角却带着笑，"再说，这么暖和的灵力，整个玄天宗除了仙尊还有谁？"

    楚临渊撤去隐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胆子不小。"

    沈折玉这才转身，看到青灯时眼睛一亮："暖魂灯？这可是仙尊的本命法宝之一，给我用不怕受损吗？"

    "再多说一个字，本尊现在就收回去。"

    沈折玉立刻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却还是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里已经冻得发紫。楚临渊皱眉，弹指一道灵力拂过，沈折玉耳尖立刻恢复如常。

    "仙尊..."沈折玉忽然正色，"您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了？"

    楚临渊瞳孔骤缩，霜华剑瞬间出鞘半寸，森寒剑气逼得沈折玉喉间浮现一点血珠。

    "再胡言乱语，割了你的舌头。"

    沈折玉却不害怕，反而凑近一步："如果需要帮忙，弟子...不，剑奴愿意效劳。"

    楚临渊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拂袖离去，暖魂灯却留在了原地。

    【警告！宿主对气运之子产生同情，已偏离反派路线！】系统的警报在识海炸响，【惩罚升级：寒毒发作提前！】

    楚临渊刚走出寒冰洞就喷出一口鲜血，落地成冰。他单膝跪地，体内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在经脉中游走——这是早年修炼时走火入魔留下的寒毒，平时靠修为压制，现在被系统故意引发作为惩罚。

    洞内，沈折玉听着外面压抑的咳嗽声，握紧了拳头。脑海中，那个奇怪的系统声音欢快地说：

    【任务完成！成功发现楚临渊的异常，奖励"真实之眼"技能，可短暂看破一切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