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逢,不是吗?”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我亲爱的表弟和我的替身。”沈忘宁这才注意到林叙和晚年安相似的眉眼——那种来自血缘的微妙联系,像酸梅糖纸背面若隐若现的印花。
“1997年圣诞,”晚年安突然开口,“你在我父亲的威士忌里加了什么?”林叙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忘宁感到一阵寒意——1997年,那是晚年安父母车祸的年份。
“只是帮他睡得熟一点,”林叙的手指在引爆器上轻轻摩挲,“谁知道他会开车出门呢?”
沈忘宁的耳机里传来狙击手的确认声。
他必须吸引林叙的注意力。
“那场工地事故,”他向前一步,“是你策划的还是你父亲?”林叙的轮椅微微转动,正好暴露在狙击视野中:“亲爱的,那只是个开始。我真正想炸的是——”
枪声响起时,沈忘宁扑向了晚年安。
但子弹命中的是林叙手中的引爆器。
火花四溅中,沈忘宁看见晚年安举着不知从哪来的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抱歉,”他轻声说,“这次我骗了你。”
林叙在轮椅上抽搐,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看看……你的小朋友……口袋……”
沈忘宁摸到外套内袋里的震动——是那颗在安全屋拿的蜂蜜柠檬糖。
糖纸自动展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显示屏:倒计时00:59……00:58……晚年安猛地扯开他外套扔向远处。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在水泥地上,沈忘宁在耳鸣中听见晚年安说:“下次……记得检查……糖果……”
三个月后,沈忘宁站在S大医学院的讲台上。
灯光太亮,他看不清台下的人,但知道晚年安一定坐在最后一排——医生说他现在不能久站。
“今天的课题是神经毒素的解毒机制。”沈忘宁点击遥控器,幻灯片显示出蜂蜜柠檬糖的分子结构,“某些甜味剂能中和□□的毒性,这解释了为什么有人能在致命剂量下幸存。”
提问环节,有个学生举手:“这种解毒剂有味道提示吗?”沈忘宁望向教室后方,晚年安正把一颗糖抛向空中又接住。
“有,”他微笑,“特别甜。”
散场后,他们在解剖实验室后门接吻。
晚年安的右手还不太灵活,解纽扣时总会卡住。
“需要帮忙吗?”
沈忘宁咬着他的耳垂问。晚年安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先交代,今天为什么偷换我的药?”
“因为,”沈忘宁扯开对方衬衫,舔过那个已经愈合的“S”形疤痕,“你的医生是我前男友。”
警报突然响起。
沈忘宁从晚年安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傅哥哥站在工地,身旁是戴安全帽的林叙父亲。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游戏继续”。
晚年安叹了口气,把手机扔进消毒液:“看来我们的蜜月要延期了。”
沈忘宁从标本柜后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谁说蜜月不能是追杀之旅?”
机场安检处,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扫描仪。“两位先生,你们的行李……”沈忘宁和晚年安同时露出无辜的表情。“只是糖果,”晚年安指指X光屏上那堆圆形物体,“新婚礼物。”沈忘宁补充:“特别甜的那种。”
当飞机冲入云霄时,沈忘宁靠在晚年安肩上睡着了。
他梦见十六岁的自己站在便利店前,看着穿校服的少年推门而出。
少年眼尾有颗泪痣,手里拿着盒薄荷糖。梦里的沈忘宁想说“别买那个”,却看见少年身后,穿西装的晚年安正微笑着举起打火机。
“借个火?”梦与现实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沈忘宁睁开眼,晚年安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玩着Zippo。“做噩梦了?”沈忘宁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猜猜哪个是解药?”晚年安挑了左边那颗。
太酸了,酸得他皱起眉头。“错了,”沈忘宁笑着吻他,“都是普通的糖。”
机舱广播响起,预告即将降落。晚年安系安全带时摸到座位下的纸条:“下一站,真相或死亡?”沈忘宁把字条折成纸飞机,射向舷窗外的云层。
阳光透过纸飞机,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那年便利店里,薄荷糖盒上的锈蚀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