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医院走廊。
沈忘宁靠着窗台抽烟,看着晚年安疾步走向重症监护室——林叙醒了。
薄荷烟烧到指尖,他浑然不觉。直到护士惊呼着跑来,他才发现烟灰在掌心烫出了一道疤。
“不疼吗?”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沈忘宁转身,晚年安站在逆光里,手里拿着林叙的病历本。
“比不上这里疼。”他指了指心口,笑得没心没肺,“金主先生要续约吗?”
晚年安突然抓住他手腕,拇指按在那道疤上:“为什么是F?”
“因为……”沈忘宁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Fake(赝品)啊。”
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林叙虚弱的声音传来:“瑾琛?”
晚年安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向病房。
沈忘宁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月光透过窗棂,在自己脚边画出一道锈迹般的分界线。
他摸出最后一颗酸橙糖,咬碎的瞬间尝到了血的味道。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沈忘宁趴在栏杆上,指尖捏着一颗酸梅糖。
这是傅哥哥从前常给他买的,廉价的水果硬糖,含在嘴里会慢慢化开,酸得人眼眶发红。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回头,只是把糖纸揉皱在手心。
“林叙还好吗?”他问。
晚年安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西装笔挺,连袖口都熨帖得一丝不苟。
“嗯。”
“那恭喜啊。”沈忘宁转身,背靠着栏杆笑,“白月光醒了,替身该退场了。”
他笑得那么自然,仿佛这三个月的同床共枕只是一场戏。
晚年安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说:“你从来没学过他。”
沈忘宁怔住。
“林叙不吃糖,讨厌烟味,说话时习惯性摸袖扣。”晚年安向前一步,“而你——”
他抬手,拇指擦过沈忘宁嘴角的糖渍。
“连假笑都带着股廉价糖果的酸味。”
沈忘宁猛地偏头躲开,后脑勺撞在栏杆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晚总这是……爱上替身了?”他嗓音发哑,“真俗套。”
晚年安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你的工资。”
盒子里是那块曾被沈忘宁扔进咖啡杯的名表,表盘内侧多了一行小字:
[ 给最不像他的你 ]
沈忘宁搬出公寓那天,雨下得很大。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留在玄关的拖鞋——廉价超市款,和晚年安的真皮拖鞋摆在一起,像场荒诞的行为艺术。
“东西落下了。”
晚年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忘宁回头,看见男人手里拿着那本《锈蚀标记》——他每晚睡前都会翻两页的旧书。
“送你了。”沈忘宁拎起背包,“反正……”
他话没说完,书页中突然掉出一张照片。
十六岁的沈忘宁站在建筑工地,身旁是穿着工装的傅哥哥。而照片角落,刚刚大学毕业的晚年安正在和开发商握手。
“三年前坍塌事故的唯一幸存者。”晚年安捡起照片,“你接近我,是为了这个?”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沈忘宁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不然呢?”他笑得眼睛发红,“难道是因为喜欢你?”
林叙坐在病床上,看着闯进病房的沈忘宁。
“我知道你。”他声音温和,“瑾琛的……”
“替身。”沈忘宁替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但晚总大概没告诉你,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录音笔里传出开发商的声音:“……晚总放心,工地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林叙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想要什么?”
沈忘宁把玩着那枚酸梅糖:“我要晚年安身败名裂。”
门突然被推开,晚年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相同的录音文件。
“更正一下。”他看向沈忘宁,“是你哥哥的施工队偷工减料。”
沈忘宁浑身发冷。
原来他小心翼翼藏了三年的复仇,在晚年安眼里早就是透明的棋局。
“报警吧。”他扯下校牌扔在地上,“反正……我也只剩这条命了。”
晚年安弯腰捡起校牌,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
“你的工资还没结清。”他顿了顿,“包括……假装爱我的部分。”
三个月后,S大开学典礼。
沈忘宁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台下坐着来捐教学楼的晚年安。
“暗恋就像酸梅果。”他对着演讲稿念,“苦涩而没结果……”
话筒突然被掐断。晚年安不知何时走上台,在全校师生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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