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冰冷的寒意如同无数条毒蛇,顺着脊椎骨疯狂地往上窜!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林清如被骗三千万的拍卖会…那份他签名的鉴定书…他以为是自己的失误,是宋栖迟恨他的根源…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逼宋栖迟卖掉他父亲珍视的定窑盏,去讨好林清如。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玩弄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涌!他死死攥紧了那支小小的录音笔,冰冷的金属硌得他指骨生疼,却远远比不上此刻心脏被彻底碾碎的剧痛。
原来,他承受的所有羞辱、憎恨、暴虐,甚至这差点要了他命的800cc鲜血…都源于一个如此卑劣、如此可笑的谎言!而宋栖迟…那个他从小用命去保护的人…那个他卑微地爱着的人…就这样轻易地被蒙蔽,成了刺向他最锋利的刀。
“嗬…嗬嗬…” 压抑的、破碎的气音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挤出,像濒死野兽的呜咽。他想笑,笑这荒唐透顶的命运,笑自己愚蠢至极的付出!可嘴角刚一扯动,一股腥甜就猛地涌上喉头。
“噗——!”
一口暗红的血,毫无预兆地喷溅在惨白的被褥上,如同绽开的、绝望的花。
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更多的血沫涌出嘴角。他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左手掌心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纱布迅速被渗出的鲜血染红,湿漉漉一片。
就在他咳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的时候——
“砰!”
客房的门被一股大力从外面猛地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在嗡鸣。
宋栖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昏暗的光线,如同一座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山。他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可怕,视线如同冰锥,瞬间锁定了床上蜷缩咳血、狼狈不堪的禇砚。
他的目光扫过被褥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又落在禇砚紧捂着嘴、指缝间还在不断渗出暗红的手,最后,定格在他因为剧烈咳嗽和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或怜悯,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怒。
“装死装够了吗?”宋栖迟的声音冷得掉渣,一步步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还是说,抽你点血,就委屈得吐血了?演给谁看?”
禇砚的咳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质问硬生生噎住。他抬起满是冷汗和血污的脸,看向宋栖迟。视线模糊,耳鸣尖锐,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怒意。
为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起来!”宋栖迟已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禇砚浑身剧痛,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根本无力起身。他只能艰难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动…不了…”
“动不了?”宋栖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了禇砚受伤的左手手腕!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还在渗血的手。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如同高压电流般窜遍全身!禇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地摔回床上,眼前彻底被黑暗和金星淹没。掌心的伤口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纱布。
宋栖迟却像是没听到那声惨叫,也看不到那迅速扩大的血渍。他死死攥着那脆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粗暴地将禇砚从床上拖拽起来。
“给我起来!”他低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怒,“去给我把博古架上那个哥窑瓶拿下来!现在!立刻!”
博古架?哥窑瓶?阿香录音里提到的那个,蒋玉梅藏“证据”的地方。
禇砚的心猛地沉入冰窟!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他们发现了?还是…这根本就是蒋玉梅计划的一部分?引他上钩?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顾不得左手腕几乎要被捏碎的剧痛和掌心撕裂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声音嘶哑破碎:“不…我不去…放开我!”
“由不得你!”宋栖迟的怒火显然被他的反抗彻底点燃了!他猛地将禇砚往地上一掼!
砰!
禇砚的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左手的剧痛更是达到了顶点,他感觉掌心的缝合线似乎都崩开了,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地毯。
宋栖迟却看也没看他痛苦的蜷缩,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禇砚那件沾满血迹、被扔在椅子上的外套上。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外套,粗暴地翻找起来。
口袋被扯开,里面零碎的东西——几块枇杷糖,一包纸巾,还有…那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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