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是要会考吗？‘“会考过不了的话，是不是就上不了高中。”晚风暖暖的吹，带着咸咸的滋味，高楼制造的画框，把橙红色的晚霞框起来。海风再搅动它，翻滚到条框之外。

    我踩着人行道的边缘，那块不到三十厘米的高度像断崖，为什么这样说？

    “蓝嘉珈，下来。不走寻常道。”看吧，父亲又说了，我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会把玩具玩坏，像是电影里的小恶霸把芭比娃娃的胳膊拧过去，甚至做过把不认识的老年机扔进马桶里的坏事。

    可我不记得了，我的记性差，可能到了七八岁才记事，这些罪状也都是家长们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二手讲给我听的而已。

    或许对小孩来说，日子一天一天，就是那样长，对一个六岁孩子来说，三年是他生命的一半，若是让一个四十岁的成年人去回忆二十年前，他有没有在市场不小心将一个橘子掉到地上，我想他大概是想不起的。

    可我还是想，想两年前，我走在鞍海区那套老房子楼下，走在海滨公园的栈道上跟父亲的闲聊。现在看，真是不专业，我们俩里的任何人，好像都没有我这个初中生专业。

    可我无心去回答那个十岁的自己。

    我托着腮，瞥了一眼窗外的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天是蓝灰色的，不到七点半的冬天，确实是这样子，暗暗沉沉的，让人没精神。

    这是初中生活开始后的第二个冬天，初二上的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

    “蓝嘉珈，读题。”

    我猛的站起来，窗帘在同一刻被风扬起来，差一点打到我的脸上。

    班主任是李茜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女老师，教语文。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认同这句话吗，从《西游记》和《简·爱》里选——”

    “咚 、咚。”

    敲门声打断了我，这让刚才想着幼儿园的事，被班主任突击的我有了些喘息的时间。只是不一会儿，我便觉得站着实在是太尴尬。

    “报告，老师。”

    是的，我接触这个人的第一样，是声音，就像林黛玉第一次见凤姐，也是先听到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外面的人倒没进来，李茜歪头，大概是看清了外面是什么人，小跑了几步出去。

    兴许是座位变动，同桌的位置空着，没人给我支招，又兴许完全是我没睡醒，一时间，我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于是就这样将没念完的题放在桌子上，这才发现这套卷子才刚讲到第18题名著题。

    李茜上课喜欢用"小蜜蜂”，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把扩音器叫成这个名字，不过还没有问过什么人。但现在小蜜蜂起了监听器的作用。

    “哎，好！您走吧，我带她进去。”

    “好，李老师麻烦您了。”

    “没事儿，您客气了”

    我站着，和班里的其他人一样，都在听着，直到听到在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远去后，门口响起李茜那双白球鞋踩在地上吱吱的声音，一张张抬起的脸才纷纷低下去。

    门没有立刻打开，李茜的声音还在继续——“是不是有点紧张？”

    “不紧张。”

    一声陌生的笑，带出一声陌生的回应，而这陌生的回应，又带出一个陌生的姓名。

    “乔柏晗?我说对名字了吧？”

    李茜的声音一向平易近人，我想她此刻应该是歪了歪头，以一种贴近的姿态在跟面前这个女生说话。

    “嗯，对了。”

    伴着这有条不紊的回应，我鬼使神差的拿起笔。

    “乔—柏－晗”

    我在心里念着，我拿起签字笔，在那道没说完的18题边，顿了顿，写下来这三个字，我写的不好看，自认为有点丑。

    “咔咔”，把手转动，教室门打开。我赶忙放下笔，其实我一直都站的很规整，只是我忘记了全班只有我一个人站着。

    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在事情发展的意料之中，我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陌生的眼睛，刚刚好好。

    外貌总是难形容的，可面前这个，只隔了三组书桌，与第一排的我对视的女孩，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她大概不太好聊天。

    不是因为有个性，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正，我无法描述，我读不出乖巧，也读不出散漫，我只觉得这大概是个好学生。

    谁又会无厘头的与陌生人对视？于是不超过三秒，我将眼神移开了，然后才品味到自己像路牌一样站在这里很尴尬。

    我有些无措，可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刚才似乎有朝我笑。可我没有抬头，毕竟错过的东西，再重复会很突兀。

    李茜向我抬抬手，我像得到了安慰，赶忙坐下，将腿缩回桌下。

    即使没有校服的加持，小蜜蜂也告诉我们这个女孩是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