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阿柑同叶府车夫一同离开了,车愈行愈远,转过拐角,叶阿柑掀开帷幔,满面愁容的面容才从视野中消散。
孟华龄挥挥手向他们告别,而后缓缓放下了道别的手臂,她的嘴角沁着一摸笑意。
讲句心里话,孟华龄习惯了做独行侠,身侧无人反而便于行事。
旋身提裙,她绕着岘水寺院门外走了一周,默默数着步数,衡量寺院建筑尺寸。
然后再入岘水寺——反正也不需要买门票,孟华龄仔仔细细进了每间房舍、殿宇,除了后院禅房和僧人居所,她每处都没放过,把岘水寺的结构地形牢记,在脑中构建出一个立体空间模型。
因着建在山坡之上,这岘水寺坐北朝南,北高南低,走过一圈,她发现,若以自己当年在灵善寺住过的禅房做比较,这岘水寺的东院除开天井,是一座三进大院子,少说也有二十间禅房。
后晌岘水寺内的香客不如清早起来多,不留宿的善男信女,点起香烛,奉上供奉,顶多用过午膳,也便离去了。
葱平岭下有漫水支流,可坐游船,据说下游可直达海津渡。些许娘子、郎君出了寺庙,自去泛舟河上了。
第二日还要再探岘水寺,孟华龄准备寻一位真正来虔诚求子的娘子打探消息。
留心在寺中观察一番,孟华龄最终还是回到了放置金像的大殿,目光锁定一个罩竹青色纱衣的娘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人前来参拜,腕上还挂了一串佛珠、一副手牌。她拜过一次金像后,又走去队尾,排在队列里足足三回,且每回都以五体投地的架势虔诚参拜。
不错。
孟华龄随手从阑干上顺了一个幕篱,戴在头上,若无其事地走到这位娘子身侧,指尖探出一股真气,把她的佛珠间的绳线劈断了,珠子蓦然散开,掉了一地。
“啊!”青衣娘子惊叫一声,连忙俯下身子捡珠子。孟华龄先她一步,俯下身子,同她一起把珠子拢起来,笑着递了过去。
这青衣娘子携着孟华龄的手,道谢道:“多谢娘子,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孟华龄笑道:“娘子,举手之劳罢了,也是为我积赞善缘,我们同来拜金身娘娘,都是为了一举得子啊。”
这青衣娘子也笑了:“正是了,你瞧着比我还年轻几岁,我们女子啊,有时候,这日子着实不易啊。”
孟华龄进入了角色,她一听此话,就满面愁容,左手扶着这娘子,右手按在自己额头之上,叹气道:“这位阿姊说到我心坎里了,谁言不是呢,我刚成婚两年,与郎君聚少离多的,家中郎君就赶我来求娘娘恩赐一个孩儿。要说没有子嗣我哪能不心焦啊!唉……”
青衣娘子对她的话也是十分认同,叹了口气:“是啊,我上月初一、初五、十五,这月初一、十五,日日都来,只盼着能迎一个孩儿。”
孟华龄扶着她,二人步出殿外,依靠着阑干坐了下来。孟华龄想着也可以深入谈谈了,于是问道:“阿姊说来对寺中了如指掌了,其实我今次前来,是第一回,你瞧我这装扮,太不合适,阿姊可能指点我一二?”
青衣娘子也不藏私,指了指院中佩玉插金的娘子们,说道:“此前我也同你一般,好在浮缘大师指点我们,说娘娘爱好颜色,穿得都是金衣呢,若我们也穿了锦衣彩裙,娘娘看得欣喜了,自然愿意眷顾我们。或许只有打扮最华贵的娘子,才能得了这机缘。”
孟华龄道:“原来如此,下次我定全副妆扮,把我的嫁妆首饰都挽在头上。”
青衣娘子颔首道:“是了,就应如此。”
孟华龄继续问道:“我原本想租住一间禅房,这走了这么远的路才来了一趟,也不容易。结果走到后院禅房,竟然也不许我进去,阿姊,这是为何啊,怎么能赶客呢?阿姊可否为我解惑?”
青衣娘子了然道:“禅房很紧俏,尤其是初一十五,我是上月下的定,才能住上。你瞧瞧,这就是手牌了。”她将腕上的号码手牌退下来,展示给孟华龄看,上面写着麟三号。
见她这般大方,孟华龄依言瞅了两眼,道:“原来如此,阿姊,这禅房是不是格调独特?若是住上几晚,静心清修,日日参拜金身娘娘,我这明年就能抱上白胖娃娃了?”
“正是了,”青衣娘子颔首,“若是住在庙里,一能在清晨日升之初赶头先几个就前来参拜,在日落之后,寺外大门落了锁,也可以再拜;二有,庙里亦专门聘请了医士,还有女医士,虽然佛诞日等节日也开义诊,但是只有入住的贵客才能随时前去看诊。”
孟华龄心道:若以求子灵验为名,行治病救人之实,那还真是钢琴家失忆了还能弹琴——靠谱*!
至少不是靠坑蒙拐骗,骗得了这许多的香火钱!
但是,若真是这么简单,叶五娘子怎么就在岘水寺里失了踪迹?
孟华龄试探着询问起她是否知晓叶家娘子住在哪间禅房:“我来得太迟了,和闺中密友错开了时日,未收到她们的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