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而重之地保存一直到现在,所以拍立得在他心中有着别样的地位。
他是惊喜的,因为没想过会有人愿意为他花费一张相纸。
幸运的是相纸成像很好,照片里的明鸾坐在长椅上,白衬和西装裤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愈发修长。身形微侧脸上的伤被完美隐在暗处,眉眼低垂长睫好似轻颤敛着心事,初看时气质是清贵忧郁的,弥漫出淡淡的破碎感,周身或飞舞或觅食的鸽子又刚好驱散了这一份孤寂。
斜倚的手杖鲜明分隔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当手轻轻搭在鸽子上时,他安静迷人的就像一樽精美的雕塑,好似喧嚣尘世与他并无关系,他只想抚摸他的鸽子。
明鸾眨巴了两下眼睛,笑了一下,“照的确实不错。”
继而想到自己脸上带着的伤,怕吓到对方偏过头尽量用完好的半张脸对着姑娘。
女孩被这笑闹得脸一红,又被男子眼底不自觉流露的脆弱吸引,她觉得对方的神情很柔软很悲伤,突然很想抱抱他,摸摸他的脸,却不敢。
相机被一根粉色长绳挂在胸前,她局促地站在原地,掰着手指鼓足勇气闷声道:“你好,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啊、”他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能博得姑娘的喜爱,即便不想无端伤人,可该断的还是要断,抬起头望向女孩,朝对方展示了下手上的婚戒,“抱歉,我结婚了。”
女孩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为这段无疾而终又短暂如幻电露水的爱意掉下一滴泪来,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对不起”,捂着脸转身扯过等在身后良久的同伴跑了。
捡起地上遗落的拍立得,明鸾微叹口气。
不一会儿功夫天完全暗了下来,起身抖落身上粘着的鸽子毛,一个人慢慢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家。
冷风刮过,还有一点潮意的衬衫贴在皮肤上是彻骨的冷。
他发现自己的爱交付不了旁人,爱给了郑佩屿,连同心也一并大方给了。
还有他的欲、他的念,他所有的一切。
左手无名指那枚永远不会摘下的婚戒下,是一条隐藏的疤痕,蜿蜒丑陋如同玫瑰刺。
眼角酸涩不堪有晶莹渗出被风吹走。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确实老了,人也感性许多。
多想回到当初、那段虽困苦艰难却有郑佩屿在的日子……
“明鸾!”
他心猛的一颤被人狠狠攫住般,突然觉得喘不上气,箍着手杖的手都在颤抖,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