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哥儿呢?早已日上三竿,怎的还未起?”
尖细的嗓音刺入耳膜,纪舒愿眉间紧蹙,缓缓睁开眼眸,一阵冷风吹进茅草屋,他立即打了个冷颤。
木柴堆积在角落,纪舒愿身下垫着一张破旧的茅草席子,翘起的草根扎着他的后背,寒冷的冬日,这张席子只能说聊胜于无罢了。
他裹了裹破旧单薄的衣衫,翻了个身坐起,空气中扬起一阵灰尘,惹得他又闷咳两声,纪舒愿这才抬眸打量四周。
纪舒愿原本是农学研究生,临毕业进入国家级研究院实习,在他驱自行车前往研究院时,一辆飞驰的轿车直直冲他而来,他根本没机会躲掉。
在他被撞飞时,脑海中浮现着他的生平,父母离世、寄人篱下,他赚取学费供自己上学,24k纯gay却只能靠工具过活,仔细算来,他这辈子还不曾好好享受过。
他闭上眼眸,胸骨一阵刺痛,他感觉身体在扭曲,意识也逐渐削薄──
待他再次睁眼时,便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脑海中倏然浮现一堆碎片,最终融合在一起,告知他原主的信息。
原主与他重名,也叫纪舒愿,母亲是隔壁村一户农家的女儿,名为宋舒。她与猎户纪茂洋私定终身,可纪茂洋父母亲却嫌农户穷苦,不愿让她过门。两人当即决定私奔,然而还未走远村落,便被追赶而来的父母抓回。
宋舒被困于家中,纪茂洋另娶她人。
久而久之,众人便忘了这事,纪茂洋在一年后喜得贵哥儿,谁成想不多时,宋舒的肚子也大了起来,一问才知晓,她与纪茂洋这一年里竟一直在私通。
按理说与他人私通是要浸猪笼的,可宋舒父母百般不忍,便寻来纪茂洋,他答应往后会好好待宋舒,并将她养在村外的小草屋里。
世上无不漏风的墙,宋舒的存在最终还是被纪茂洋正妻发觉,她打到宋舒住处去闹,宋舒也因此动了胎气,生下纪舒愿当日便撒手人寰……
待脑海中的画面消失,纪舒愿“啧啧”两声。
果真是虚伪的男人,若是真心对宋舒,便不会在结亲后与她私通,白白坏了她的名声,所谓情深义重都是幌子。
纪舒愿无奈摇头,这宋舒还真是傻,竟被三两句话迷失了心智。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打断了纪舒愿的思绪,来人望着纪舒愿呆愣的模样,朝他啐了一口,指着天边的日头斥责道,“你瞧瞧,这都到何时了?”
她说着,两步走到席子前,攥着纪舒愿的手臂,硬是想将他拉起来,纪舒愿现在头晕的厉害,虽顺着她的力站起来,但当她松手时,却脱力地往下滑,最终摔倒在地。
“你这贱蹄子,竟还学会装死了!”
纪茂洋正妻向丽敏拧着纪舒愿手臂,待他痛呼一声后斜他一眼:“若是午时不能把陈家一分地的杂草除尽,你今日便别想有吃食了。”
别说今日,纪舒愿昨日也没有吃食。
村里多是猎户,每日上山打猎能变卖为银两,对农田便不太上心,于是便衍生出一条商业链,仅需掏出两文钱就会有人抢着去拔草,拔得不干净还能扣铜板。
纪舒愿便是向丽敏用来赚取那两文钱的拔草工具,昨日原主身体已然抱恙,可向丽敏硬是不信,非要让他继续去地里干活。
因太忙而晚归,饭食自是没给他留,原主只能拖着身子回到茅草屋里,一觉睡死过去,被纪舒愿占了皮囊。
见他还瘫在地上不肯动,向丽敏拿起一旁的木柴便往他身上打,虽说原主好欺负,但纪舒愿可不是吃素的。
可笑,当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工是白打的吗?他可是做过拳击代理教练的。
他一把抓住向丽敏挥来的木柴,却不成想原主身体属实太过脆皮,纪舒愿手骨一痛,下意识松开,抽出的木柴打在肩膀上,他挨了好几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纪舒愿用胳膊挡住脸,紧急出声:“我去,我即刻就去……”
向丽敏闻言又饶了一下,冷哼一声把木柴丢到木堆上,临走时还踢他一脚。
纪舒愿揉揉肩膀上的痛处,撑着身子艰难爬起,他嗓子干痛、头脑发晕,稍微走两步就觉着头重脚轻,看着症状像是有些发热。
堂屋的房门上了锁,灶房没有一点烟火气,整个院子除了他的脚步声外,还有三两声鸡叫,向丽敏方才刚出门,许是与旁人一同谈论别家的闲事去了,所谓的父亲也定是带着兄长纪忠清和弟弟纪忠明去收掉进陷阱的猎物。
往常男子都是从小学打猎,长大出师后用此法子维持生计,纪茂洋年轻时就是打猎的好手,自然不需请老师,他亲自带着纪忠明手把手教起。
可纪舒愿与纪忠清都是哥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学打猎最终是为婆家做嫁衣,于是纪茂洋便未打算教他们,可耐不住纪忠清最会撒旖旎,纪茂洋带纪忠明上山时也总会带着他。
纪舒愿步子不稳地走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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