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玎这段日子感觉非常丧,丧爆了。
姚玎,男,21岁,某不知名二本大学在校生,大四。专业学得焦头烂额,又没有考研的本事,目前正致力于专心打工,在阳间,他的副业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学徒。
入殓师,也就是死人的化妆师,一个虽然还算神圣,但瘆人更多的职业。姚玎胆子不大,当然水平也不专业,之所以干了这么一份兼职,纯属造化弄人,被命运逼上了梁山。
这悲惨的命运还得从头讲起,浅浅回顾他的人生,四个大字精准概括:烂命一条。
出生的时候他妈难产,他爹车祸,俩人撇下他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早产儿,一前一后撒手人寰。
那会儿在亲戚们看来,他就是一人人喊打的灾星,指定是那年祖坟风水不好,才出了这么个咒亲妨友的天煞孤星,又是做法驱邪,又是绞尽脑汁想把他“意外死亡”,出尽了邪招。
得亏他有个心善的奶奶,老太太是位眼盲心不盲的唯物主义战士,不信封建迷信鬼神风水之说,拼了老命护着他,他才得以留下这条多舛的烂命长大。
从小到大他是多病多灾,算命的说他是童子命,还是阴间来的什么鬼童子,注定活得倒霉,命不长久。
童子命,一般长相俊美,艺术天赋高,命途多舛,灾病不断,不太喜欢异性。
姚玎,典型童子命。
算命的倒是没说错,童子命的人,在几个特殊的岁数特别容易被收走,姚玎就是,每到特定的年纪,都得经历一次命悬一线。
可有件事怪。每次,他躺在抢救室心电图平坡、或躺地上口吐白沫的时候,都看见黑白无常在旁边掐秒表了,可不等最后一口气咽下,俩鬼接个电话,总说这一单阎王不让接,然后转身钻进阵仙风就走了,他奇迹生还。
后来,他相依为命的奶奶寿终正寝,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在世上,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愁明天的日子。
那时候他活得郁闷极了,心脏病也犯得勤快,身心长期备受折磨,也想不开轻生过几次。
可是他回回想死,回回死不了,一到关键时刻阎王就捞他,犯病了捞,想不开捞,就连他从十楼跳下去,都能来阵大风把他刮树杈子上。
造化弄人,他只能生不如死的熬着,鬼门关晃悠了几年终于气急了,十八岁那年,他跟黑白无常干了一架。
其实说他单方面发癫更准确,他搂着黑无常的大腿,死活不回那奄奄一息的破身体里去,黑无常给阎王打电话,他也扯脖子对着电话大喊:
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活活不明白死死不了,我做什么孽了这么作践我?在阳间吊着一口气受罪你们以为是什么好事吗?!操,折磨人为乐是吧?全他娘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阎王这才拍着大腿良心发现,这事办得属实不地道,不仅不地道,多少还沾点缺心眼,日后传出去必要落人口舌,叫人以为他是多糊涂的官。
这就说到了为什么管入殓叫阳间兼职,因为阎王为此向他郑重道歉,并给他介绍了一份阴间兼职——阎王送了他双阴阳眼,自那之后,他便成了阴阳两界的摆渡人,也叫送魂使者。
送魂使者这差事,简单来说,就是给黑白无常打下手。有些死得贼冤、心愿未了的鬼不愿意走,黑白无常没空伺候,就交到送魂使者手里,帮着了却一下身后事,只要过程不破了阴阳两界的规矩,怎么着都行。
若能渡化厉鬼安生投胎,便算使者身上的功德一件,这辈子功德积多了,等到了下面可以直接给地府编制,若是没那官瘾就急着投胎,也包能进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说白了,地府便宜外包,还画大饼。
一开始他干得还算起劲,一是他心地善良,二是有些好鬼临走能送点遗物、私房钱啥的,不多,也不样样值钱,但苍蝇腿也是肉,聊胜于无。
可干得稍微久点,他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毕竟大半夜正睡着觉,突然一双血淋淋的大手啪的拍在屁股上,边哭边喊还老娘命来这档子事搁谁都难受。一回两回还行,时间一长,他岌岌可危的身心健康就顶不住了,多少回死到临头,都是黑白无常及时赶到,把他吓飞的魂强按回去的。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了个小殡仪馆做学徒,当起了半吊子的入殓师。
在那个小殡仪馆里,基本上遇的都是寿终正寝的老人家,一是对手艺要求不高,以他的便宜水平绰绰有余,二是老鬼比较体面,再激动也不至于咧开血盆大口就鬼哭狼嚎,哭急眼了还上手薅人头发。
只要抢先接下容易的单,那些四处乱飘、动不动就玩命的就得归黑白无常处理了,姚玎已经不敢再对这狗日的贱命有什么要求,既然死不了,那就尽量少遭罪,这是他职业生涯中唯一的奢望。
钱难挣,屎难吃,阳间是这个道理,阴间也一样。
那么话再说回来,这个被命运痛击腰间盘的送魂使者,最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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