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予的殊荣,此刻脸上却是十分不快。倘若是掀开帘子一瞧,自然也能发现林太后同样不虞的神色。
而礼部侍郎陈培良则是难掩嘴角笑意,规规矩矩混在磕头的队伍里,同为陆家残党的官员不约而同,都是扳回一局的喜悦……
若说朝堂氛围是剑拔弩张,国子监里就是暗潮汹涌。
礼部侍郎陈培良的大儿子陈亮攥着狼毫的手微微发抖,墨汁在宣纸上洇开,晕染成诡异的黑斑。他偷瞄前排二皇子楚擎冠冕上晃动的东珠,喉结艰难地滚动。
“你听说没有?”陈亮悄声问身边人,略带稚嫩的声音有些压低,“就那个消息。”
“什么什么?”兵部尚书小儿子纪文生问。
“就那个啊——”陈亮眉飞色舞,左右看了看,靠近纪文生,小手搭在纪文生耳朵旁,压低声音,“陆妃娘娘的秘闻。”
“我听说了!”纪文生眼睛瞪大,忙不迭点头,四下张望,露出些好奇,“你说的是哪一个版本?是那个的吗?”说着,视线悄悄飘向前排某个高大贵气的身影,只一瞬又收回。
陈亮顺着视线看过去,又马上收回,认同般的点点头,然后就要拉着纪文生出去,才走的几步就被另一个修长的身影笼罩,来人潇洒张扬,长了一双狐狸眼,看起来一肚子坏水。
“你们说什么,给我也听一听呗。”
两人一见来人,顿时就像被狐狸顶上的鸡,后背直发毛,陈亮不禁打了个寒颤,纪文生挡在他前面,一脸敌意,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质问:“你来干什么?”
“哎哟你瞧瞧,怎么跟陈小公子就有说有笑,跟我就一脸防备的。”狐狸眼青年做西子捧心状,好不伤心,“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同二皇子告状,说你们二人大胆妄为,诽谤皇室,直接给你们二人抓去大理寺,再给你俩判个大不敬,然后拖去斩首怎么样?嘿嘿。”说着呲出一口白牙,笑的更像狐狸了。
“花亦川你有病啊!”陈亮气急,察觉到自己音量有些大立马放轻声音,咬牙切齿怒瞪他,“你老戏弄人有意思吗?”
“我怎么了?”花亦川柳眉挑起,一脸欠揍样,“倒是你们,傻乎乎给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关你什么事?”纪文生说着拉过陈亮,一脸防备,“反正你肯定也是知晓此事的,你尽管去告状,你别以为你有花司徒爷撑腰就可以随便作弄我们,到时候我爹爹到御前参你一本你就老实了,哼!”
“哎哟喂,谁家大姑娘出来了,还爹爹呢!你是没断奶还是怎地?”花亦川直接靠近两人,陈亮纪文生连连后退,推至门槛处,陈亮被绊倒,顺带踢到了纪文生,两人哎哟哎哟摔倒一团,逗得花亦川捧腹大笑。
二人彻底恼怒,不同花亦川多挣口舌,骂骂咧咧跑走了,花亦川伫立原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双手作喇叭状,大喝一声“别跑太远呐,还有课呢!”二人跑的更快了,花亦川被逗乐,双手抱胸,满脸兴味。
忽的,身边多出一人,花亦川转头看去,来人是沈家二公子沈博文,沈博文不过十八,是与花亦川同一年的考生,花亦川夺了状元分到国子监,而沈博文则是落选,被家里人塞进来,当了个伴读。此刻他双手作揖,恭恭敬敬行了礼,“花博士,我家殿下有请。”
花亦川收敛笑容,冷冷看了看沈博文的脑袋顶,头发滑溜溜的,满是油光,比起干干净净的小孩还是显得过分油腻。花亦川有些嫌弃的别过眼,转而看向二殿下所在之处,正是刚才两个小孩眼神所指之处。花亦川同样回礼,跟着沈博文走过去,见到被人群簇拥着的二皇子——楚擎。
楚擎一见到花亦川就挥退巴结讨好的众人,邀请花亦川去庭院里一叙,花亦川礼貌拒绝,表示一会还要授课,他作为授课老师不便离开,于是二人就转而去了个僻静角落谈话。
“博士也听说了传闻么?”楚擎直接问道。
“什么传闻?”花亦川装傻充愣,不直接回答。
楚擎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关于我母妃和陆家女的传言。”
“啊,这个啊。”花亦川恍然大悟,随即话锋一转,“不清楚诶,不若二殿下同我说说?”
“你!”楚擎暴起,就要掀桌。沈博文连忙从中周旋,安抚楚擎有赔笑道:“亦川也真是,这么多年,戏弄人的毛病还是这样。”
花亦川不屑:“亦川是你叫的么?国子监里我为尊长你为卑幼,难不成沈家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尊卑有别?”
沈博文早就习惯了花亦川这副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性格,连忙赔笑,“是学生失礼了,花博士教训的是。”
花亦川看了看二人,十分不屑轻哼一声直接抬脚就走,气的楚擎想要拿笔筒砸人,被沈博文急忙拦下。
“殿下不可!”沈博文连忙劝阻道。
楚擎顺势放下笔筒,但心里还是一团火,“若不是你说此事花亦川能看出门道,我又何必会受他的气?”
沈博文忙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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