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串红豆一般的红玉珠串。
轰隆一声,种种迹象在温远脑中炸开了锅。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稳,抬头一看,博物架上正正摆着皇帝从手上褪下来递给他时还带着余温的串珠。
多么明显,皇帝对他难道是一见钟情?可恨他竟然回来三天了才想到,怎么这么迟钝。坏了,这要是传出去,他温远还怎么出门见人,这是滔天的大祸啊。
温远望着那串珠串呆住了。
“德才,德才,”温远冲外边喊。
他喊得急,仿佛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德才急匆匆夺门而入:“怎么了,少爷,怎么了?”
两主仆一喊一应应出了千军万马来袭的姿态。
温远问:“这串珠串还有别人看见吗?”
德才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有。”
“真没有?”温远走过去,神神秘秘地掩住了门。
德才咽了口水,也被他吓到了,赌咒发誓:“少爷,这是我给你洗衣服时候从你衣服中发现的,我保证当时就我自己看见了。然后我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就给少爷放在了博物架上。今天少爷的屋子也是我亲手收拾的,没叫外边的小猴儿们进来。的的确确,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温远长嘘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满屋子踱步,一手攥着那珠串活像拿着什么烫手山芋。扒拉出来一个箱子,把那珠串放在最底下又用别的衣料盖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又拿了出来。
“找个匣子,密封性好的,最好带锁的。”温远交代德才。
“哎,这就找。”德才连忙加入了翻箱倒柜的阵营,一通乱找,还真就找出来一个。
那是个木匣子,出自皇城小有名气的工匠之手。这匣子上面刻有龙与凤,翙翙其羽,龙凤呈祥。
德才把木匣子打开,里头还有一块柔软的布料,保证温远手里那串珠子不会磕到碰到。
可是温远看见那龙凤呈祥的图案,更慌了:“你是要害死少爷我吗,什么匣子不好,要龙凤呈祥,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串珠子背后的寓意。”
德才快哭了,一时间不知道少爷发什么癫,小心翼翼地又把匣子合上,继续去找。
找了半天,总算又找出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带锁木匣,温远如获至宝。他小心地把红玉珠串放进了木匣中,又把匣子合上,再踩着梯子把这东西放在了房梁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如此布置妥当,才踩着梯子下来。
“奉茶,差点被你害死。”温远说。
端着茶碗品了品上好的毛尖,温远吁了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下的感觉,交代德才:“跟谁都不许提这串珠子的秘密。”
德才凑在一边,小心地问:“少爷,这珠子是您从宫里带回来的吧?”
“嘘,”温远竖起手指放在嘴边:“都说了,不许提这个秘密。”
“它是皇帝送给您的?”前天,德才见到这珠串的时候,亲耳听温远随口交代,这是皇帝在金殿上随手赏他的,找个地方放着,不失恭敬就行。现在看温远这么看重,他怀疑自己当时听错了,所以再问一遍。
温远跳了起来,跑到门边往外看,一副查是不是有人偷听的模样。看见没有人才坐了回来,说道:“小心隔墙有耳。陛下送我红珠串的事要是传出去你家少爷贞洁难保。”
德才张大了嘴巴,一副被他吓到的模样。
温远说:“好了,合上你的嘴巴,记得我说的,跟谁都别再提这件事。我只是陛下新点的探花郎,他对我绝对没有起别样的心思,更没有一见钟情。那串珠子也不是‘此物最相思’的红豆。我也完全没参透陛下的心思,只是把它当寻常之物,从没多想,也什么都不知道。”
——
皇宫,御书房
高传禄把一旁桌子上的奏折搬过来放在宁盛的面前,宁盛随手拿起一本在看。
“吏部那边都安排好了?”宁盛问。
高传禄说:“是,今年新科举子全都安排妥当了,您钦点的状元、榜眼和探花被安排在翰林院管编校书籍的事情。对了,逢七日,还要进宫陪陛下您读书,交流读书心得。”
宁盛点头,示意听到了。
他没再发表意见,高传禄却还惦记着他在金殿上看见温远的时候说过的那句‘何止认识’,想要趁机问上一句,心里好有打算。
于是小心的问道:“陛下,奴婢想知道您为何在金殿上单独给了探花郎一串红玉串珠呢?”
宁盛翻书页,还在埋头书籍,随口说道:“我递给他玉符时发现那枚玉符的边角有损,总不好叫他得个残缺的赏赐回家。正好手上有串珠子,算是补给他的。”
“原来是这样,奴婢知道了。”高传禄心想,还好我提前问了一问,要不然还以为皇帝对温远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拍马屁要是拍错了那多尴尬,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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