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这么早起过床。本应该发火的，但是现在在她思维里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的手。

    江冀不像是经常干粗活的人，但是手却像经历过大风大浪，风霜都刻在了上面。

    昨晚给她擦药她就感觉到了。

    可能是手上有茧的原因，再加上受伤，又痒又疼，药抹在上面，有种怪异的舒服。

    温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睡醒还能在脑子里想这么多。

    以至于回过神，想和他争辩起床问题时，江冀已经出了她的房间。

    往前一趴，重新趴回床上，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响起他那句话——

    迟到早退，扣钱！

    扣多少钱来着？记不清了。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起来吧。看昨晚打她屁股那发狠样儿，温歆有点不敢跟他玩大的。

    她心虚。把他房间祸害成那样，还卖了他的表，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跟她算账。

    简单梳洗一番，下了楼。

    江冀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看她下来放下报纸，抬眼对她说：“看看几点了，小姐？”

    温歆知道她一定会慢，没办法，第一次这么早起，做起事来像电影里回放的慢动作。

    “这是……你做的？”

    温歆接过江冀递过来的饭盒。

    “新的阿姨还没来，你先凑合着吃。”

    江冀重新坐下拿起报纸，发觉人还没走，复又放下:“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还是不屑于吃？”

    “没，小叔叔为了我这么早起做早餐，我真是感激不尽。”

    狗腿子，昨晚那么横，现在知道要讨好人了？

    “知道就好。不过再感激也没用，迟到了照样罚钱。”

    “……”

    *

    趴着睡了一晚上，衣服没换，从早上起来也没个功夫坐下，自然感受不到屁股痛，可到了学校就不一样了。

    温歆在心里骂了江冀八百遍。

    昨晚是多恨她，打这么狠？屁股稍微挨着板凳就火辣辣地疼。

    她想到早上江冀对她说的那瓶药，走的匆忙，也没顾得上抹。

    再一次鼓起勇气坐下，但还没几秒就疼得撕心裂肺，温歆怒了，突然起身把板凳带的倒在地上。

    爸的，老子不坐了！不就站一节课吗！

    班里原来一片朗朗读书声，她那一声巨响，惊得所有人都连连回头朝她张望。

    本来她今天能来上早自习就惊呆了一群人的下巴。

    这是顺子小也他们不在，要是他们也在，肯定又会调侃她——

    哟，歆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顺子的口吻。小也肯定会直白傻楞着问：“你……你也来上早读？”

    她心里想着他俩的反应，嘴上扯起了笑容。

    没办法那，谁让命根在江冀手里。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提问吗？”

    可能是个新来的老师，温歆觉得面生。因为如果是认识她的老师，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无视她在班里的一切活动。

    “没有。我只是想站着背书。”她顶着全班人不可思议的目光说道。

    新来的英语老师表示大为赞赏，还顺带夸了她几句。

    下课后。

    温歆不愿意站着吃饭，但她又坐不下。

    她自个儿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走廊的拐角。

    再上去就是天台，天台上有背书的学生，不过他们大多都从另一个楼梯下去，另一个楼梯下去和食堂挨的近。

    她把饭盒打开。

    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还有一苹果。

    温歆蹲着吃。

    还不错，不比外面买的差。

    正吃的高兴呢，走廊拐过来几个人。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温歆手一抖，最后一口没吃进嘴里。

    唉，可惜了。

    顺子：“小也你瞎叫什么？”

    “那里那里……”小也指着角落。

    这条走廊的灯常年是坏的，不少学生向学校相关部门提过意见，但都没了音信。再加上这栋楼不向阳，其他地方还好，拐角没有窗户，透不进光，在这里蹲个人也确实看不清。

    胖子：“那里有什么？鬼吗？”

    小也打了一下他肩膀；“胖子，你别吓我啊！”

    “真是的，你打一下光看看不就成了。”顺子摸摸裤口袋，“唉，你手机呢，我手机没拿。”

    小也颤巍巍打开手机。

    “你打开手电筒啊，只用屏幕的光能照清什么？”顺子夺过来。

    “是我是我，唉，你们几个。”温歆没好气。

    话音刚落，灯光就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