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3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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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颜忽降四方馆 君臣对弈语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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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云:宫阙九重深似海,圣心难测亦如天。闲棋一局藏机巧,君臣对答隐硝烟。晚来微步寻常事,意在储君与姻缘。欲探肺腑真言语,却看烟霞锁御筵。

    却说那日用过了晚膳,圣上只觉宫中沉闷,一时兴起,竟也不乘舆,未着仪仗排场,只带着三两个贴身内监,便信步出了内宫,说是要往四方馆左近散散。这可真是奇事一桩!要知道,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于朝政一向疏懒,除了大朝会,便是连臣工奏对也多有推脱,平日多深居宫中。这四方馆虽是内阁首辅与重臣议事之所,然非有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圣上是绝少踏足的。

    因此,当那一抹明黄身影,在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之时,悠悠然踱至四方馆外时,守卫的禁军与馆内的内官们,无不骇然失色,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清确是圣驾亲临,众人魂魄几乎出窍,慌忙跪倒一片,口中高呼:“皇上驾到!恭请圣安!”那声音都带着颤儿,显是惊得不轻。

    圣上却似未见众人惊惶,只随意地摆了摆手,也不理会那些繁文缛节,竟是径直朝着四方馆的正厅踱去。

    彼时,内阁首辅野利大人,因白日里接连处置了几桩棘手的公务,又与几位部院大人商议了半日,早已是身心俱疲。此刻因公务繁忙,便命人在正厅的侧案上备了些简单的晚膳,正自匆匆用了几口,凝神思索着明日朝堂上的应对之策。忽闻外间一片喧哗,夹杂着“皇上驾到”的惊呼,野利首辅心头也是猛地一跳,暗道:“圣上怎的此刻来了?”他哪里还敢怠慢,慌忙放下碗筷,也顾不得擦拭嘴角,急急整了整衣冠,便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来。

    及至正厅门首,果见圣上已在数名内侍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进来。野利首辅一见,连忙抢上前去,撩袍跪倒,叩首道:“微臣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跟出来的四方馆一众内官,亦是呼啦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之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

    圣上却似浑不在意,只立在那里,目光在厅内随意扫了一圈,脸上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缓缓道:“朕来看看,你们给朕的首辅大人,都备了些什么好吃的?”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一个年轻内官便想抬头如实回禀,却被旁边那总管太监澹台烬一个眼神给暗暗制止了。澹台烬是宫中老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圣上此言,看似随意,实则焉知不是试探?

    野利首辅何等精明,立刻叩首道:“启禀陛下,老臣今日批阅公文,一时忘了时辰,膳房送来的饭菜,尚未用上几口。”他这话答得滴水不漏,既掩饰了方才用膳的实情,又显得自己勤于政务。

    圣上看着他们君臣皆跪在地上,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都平身罢。”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这才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垂手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那总管太监澹台烬见状,早已心领神会,忙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个小太监将正厅侧案上野利首辅方才用过的残羹剩菜,迅速而无声地撤了下去。

    圣上仿佛未曾察觉这般小动作,目光却又落在那空空如也的食案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这些奴才,怎的将伙食办得如此简慢?莫要亏待了朕的首辅大人。他可是我大辽的栋梁,国之柱石!”

    野利首辅听了这话,心中更是警惕,连忙躬身道:“陛下折煞微臣了!老臣食朝廷俸禄,唯思尽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岂敢有丝毫懈怠。”他又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恐言多必失,便话锋一转,又道:“多谢陛下体恤垂问。此间膳食,皆是依着宫中内造的份例所备,老臣已是叨扰,享了圣上赐下的口福,断不敢再有奢求。”

    此时,那总管太监澹台烬见侧案已收拾妥当,便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陛下……”

    圣上却并未立刻就坐,反倒负着手,在那阔大的紫檀木书案旁踱了几步,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文牍,又抬头看了看墙上悬着的那幅《江山万里图》,眼神幽深,令人难以捉摸。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野利首辅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番,方才叹了口气,道:“朕这个年纪,也是大了,精力不济,许多事情,管也管不过来,倒是处处都要为难你,首辅大人!”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疲惫与感慨,说完,便在主位上那张铺着明黄坐褥的太师椅上缓缓坐了下来。

    野利首辅未与圣上对视,只深深地垂下头,恭声道:“陛下春秋鼎盛,龙马精神,正当励精图治,开创万世基业的好时候,何出此言?”他心中却在急速盘算,圣上今夜此来,绝非只是闲逛这般简单,接下来,还不知要说出些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圣上闻言,只淡淡一笑,端起内监奉上的雨前龙井,轻轻呷了一口,方才开口道:“朕听宫里的内侍说,你近来似有几桩要事,想要面呈于朕。朕今日用了晚膳,左右无事,便索性逛到你这里来了。”

    野利首辅听了这话,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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