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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灯火催学子 邻院尘封隐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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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日头已然升至中天,便起身敛衽道,“殿下与奴家清谈许久,竟忘了时辰。眼看已是午膳时候了。殿下若不嫌弃奴家手艺粗陋,此处小厨房尚有些新鲜菜蔬,不如……让奴家略备一二,殿下就在这儿用了午膳再回如何?也免得殿下空腹劳顿。”她的姿态恭谨,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开垌闻言,心下略一踌躇。按宫中规矩,自己堂堂皇子,与这无名无分的女子在其居所一同用膳,实属破例,恐惹非议。但念及方才谈诗论文,兴致正浓,又见她眼中那点微光,终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颔首道:“也好。孤今日便叨扰了,也尝尝你的手艺。”

    刘一妃闻言,脸上再次漾开真切的喜悦,忙屈膝一福:“是!殿下稍候,奴家去去就来。”说罢,便提着裙角,轻快地转身,往院角那小小的耳房去了。

    开垌独自坐在廊下,看着她在窗影后忙碌的身影。不多时,便闻得那边飘来饭菜的清香。又过了一会儿,她用一个描漆的食盒端了饭菜出来,在院中那张洁净的石桌上摆开。不过是一碟清炒的时令青蔬,一碗碧绿的嫩笋鸡丝汤,并两样小巧玲珑的细点,旁边配着一盂晶莹的白米饭。

    “乡野手艺,实在简慢,还望殿下勿要见笑。”刘一妃替开垌布好碗筷,自己则在对面略靠下手的位置坐了。

    当下二人便在院中石桌旁用了午膳。虽只是蔬笋数品,米饭一盂,摆设得却也清雅。一时无话,只听得风动竹梢、鸟鸣花间之声。吃了两口,许是此地清幽,又或是方才谈诗意犹未尽,那拘谨之意竟去了几分。开垌便指着庭中花木随口问了几句,刘一妃也拣些宫中见闻趣事,或是草木情状,一一回答,言语间倒也从容娴雅。

    开垌一面听着,一面暗自打量。见她虽述及过往艰辛,言语却平和;虽身处此境,应对却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气度。心下不由忖度:此女看似柔弱,内里却似非寻常蒲柳可比……一时竟也难以看透。

    正当此时,忽有小内侍在院外禀报,说是有内务府的赵公公在外求见,似有要事回禀。开垌心下微讶,还是命人传了进来。

    只见一位中年太监步履沉稳地走进院来,先向开垌恭敬行礼,又瞥了刘一妃一眼,才垂首道:“奴才赵全,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开垌示意他说下去。

    赵公公禀道:“回殿下,奴才原是奉旨看管宫外别院的。今日特来向殿下复命:先前安置刘姑娘的宫外别院诸事,房舍地契已封存,账目物品也已全数清点入内务府库。奴才的差事,今日算是了结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另,内务府总管大人有令:自今日起,刘姑娘在此间的一切份例用度、宫人指派等事宜,皆归入殿下您宫苑名下统一调拨支应。总管大人让奴才将此一应交割文书呈与殿下过目,并特来回禀殿下知晓。”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封好的文书,双手捧上。

    开垌并未去接那文书,只看了刘一妃一眼,只见她不知何时已停下了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微微垂下的眼帘和略显绷紧的嘴角,似乎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波动。开垌心中了然,这是内务府循例移交差事,从此这刘氏的衣食起居,便算是记在他这皇子宫苑的账下了。他淡淡道:“知道了。文书留下,你且去内务府销差便是。”

    “是。”赵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将文书轻轻放在石桌一角,行礼后悄然退下。

    这太监一走,方才略显融洽的气氛便有些凝滞。开垌也失了继续用膳的兴致,放下碗筷,道:“今日叨扰了,饭菜很好。”

    刘一妃也随之起身,屈膝道:“殿下过誉。能侍奉殿下,是奴家的本分。”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柔顺与平静。

    开垌点了点头,觉得此情此景,实不宜久留,便起身道:“既如此,你也好生歇息。孤先回了。”

    刘一妃屈膝相送,目送他背影远去。待他走远,她才缓缓直起身。唇边那丝因诗、因饭、因语而生的浅浅笑意,在午后的阳光下渐渐淡去,终至无痕。她慢慢走回石桌旁,看着桌上余下的残羹冷碟,又低头看了看那本墨香犹存的《狼子先生御前应制诗集》。赵公公方才的话语,犹在耳边。她伸出纤指,轻轻拂过诗集封面上的描金字样,眼神悠远,一时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那庭中修竹的影子,随着日影在院中悄然移动,在粉墙上轻轻摇曳。

    且说宇文玄煕这边,心中既定要弄清眉目,便打算召集几名参与过东海行动的心腹下属,碰个头,商议个章程,议一议如今的局面和王振的指令,并叮嘱他们提高警惕。

    他选定的会面地点,是在自家府邸院墙外紧挨着的一处小小的、独立的院落。说起这院落,倒也有一段来历:原是某个外地来京营生的商人,向京中钱庄借了钱置办下的。谁知生意亏折,每月应还的本息银子还不上了,那钱庄便将这院子收了回去抵债。只是钱庄要的是现银,对这院落无心打理,便一直空置在此,院门落锁,倒也不算全然荒废,只是无人居住,积了些灰尘罢了。前些年,宇文玄煕因习武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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