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匪怎么想?将军,可不要因小失大了。”李韦向皇上拱拱手,冲着姜白起沉声道,不让分毫。
姜云忍不住微微抬头瞧了一眼那李韦,身形瘦长,面黄微须,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姜白起还是长跪不起,沉声道:“李大人这是诛心了。我姜某人自问无愧,如果朝廷赶尽杀绝,那那些想要接受朝廷招安的山匪,他们会作何选择?届时如果兵反,朝廷又要征丁多少?百姓又要殃祸几何?大人可曾想过?”
姜白起一番话落地有声,姜云抬眼偷偷去瞧,只见他面容凛然,毫无畏惧之色。
李韦被他说得有些结舌,一时无话,忽听皇上道:“两位爱卿都是朝廷栋梁,一心为江山计,此事不必再议了,就依照姜卿所言吧。”
说罢,扶起了姜白起,冲他温声道:“将军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快些回去歇息吧。”
姜白起和姜云起身告退,回去路上皇上赐了马车,姜云与姜白起坐在车中,都没有说话。
姜云拿眼瞧姜白起,方正不阿的面容,此时虽换了官服,但比起戎装之时,英气未减分毫。
姜云回想起他刚刚在御花园与李韦威严辩驳、不让分毫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意。
“云儿,你怎么了?”
姜云不语,只细瞧着他,忽而又忍不住偏头一笑:“原来有个爹爹是这样好。”
姜白起看着她有些撒娇的模样,微微一愣,不自禁摸了摸她的头,面上一片慈爱:“不怕,以后都有爹爹在了。”
自打上次姜云划伤林臻,姜白起就知道,他这个女儿,早已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来扛,也不是个戒急用忍的性子。
睚眦必报,是她这十六年流落青云寨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是作为父亲,他却高兴不起来。
她经历承受的太多了,青云寨那帮人,就像她的软肋和责任,她不能容许他们受到分毫伤害,而这一切,姜白起都愿意代她承担,往后岁月,也想更多的去弥补她……
两个人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约莫是在未时。
将军府在西京靠南门的地界,甫一进门,满府的侍从仆人都已经候在院前了,恭敬有礼。
“这是大小姐。这是二少爷,我新收的义子,从今往后,你们都要小心伺候着。”姜白起指着姜云和宋宁一一介绍,神色庄重严肃。
此话一出,不仅满院的仆人大吃一惊,将军几时收了个义子?就连姜云和宋宁都微微讶异。
姜白起此前从未提起过收宋宁为义子一事。
当时见姜云要带宋宁一起回京,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满院人齐声的应答,姜白起转头,冲姜云和宋宁慈祥的笑了笑。
“原来他是瞧阿宁与我感情极深,早就打算好了。”姜云看着姜白起爱怜的眉目,心里默默想着,泛起了一阵暖意。
姜云和宋宁的房间都在东厢。
两人甫一进院,便见佳木葱茏、奇花烂漫,姜云被侍女引进房间时,不由微微叹了下。
入眼是个粉黄色的帐幔,顶上垂着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床榻上铺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绸缎,屋子里阵阵紫檀熏香。
榻边便是窗,雕工精致,姜云忍不住走近,只见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时不时还有穿红着绿的小婢走过,脚步声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姜云突然有些许不真实的恍惚,她在青云寨时,也算是衣食无忧生活阔绰了,但与这将军府相比,确又是天壤地别。
姜云又去宋宁房里看了看,雕梁画栋,收拾的也极为妥帖。
傍晚,姜白起将姜云、宋宁一起叫到了祠堂,拜了拜列祖列宗。
祠堂偏房,摆的是姜云母亲的灵位与画像,姜白起又着人添了宋雪柳的灵位,搁放在一起,好供两个孩子时时祭拜。
晚上他们一起在西厢房用了晚膳,虽只三人,但却上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身边各有侍女仆从奉菜。
“云儿、阿宁,爹爹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以后有想吃的,就告诉小厨房吩咐他们去做。”
姜白起看着二人,温声开口,姜云与宋宁笑着点了点头,一顿饭吃的十分融洽……
翌日一早,姜云带宋宁出了将军府,宋宁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最快的时候,去年给阿宁做的那些衣衫都已渐小了。
两人并未带什么随从,一路向西闲逛,都直道京都果然是个繁华胜地。
姜云选了京中最大一家布庄,玲珑布庄。这是她昨晚问过侍婢的,说是那里的料子样式新颖,柔软绵滑。
姜云和宋宁一进门,店里几个正在选货的姑娘已先自吸了口气,都微微红了脸,看着宋宁小声议论起来。
姜云也没太在意,阿宁的好相貌一直是惹人注目的,作为长姐,她颇为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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