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悬停在半空中的手还未触及碑面,一枚宝石已主动朝他飞来。
谢澄随手一握便将其抓住,肆虐的灵气风暴,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平息。
“奇才啊。”
沈去浊满眼欣赏,“测灵碑立世千载,从未有人能引动如此异象。”谢家主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各派代表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盘算什么。
最后还是王家家主抚掌而笑,酸溜溜地打破沉默:“谢家后继有人啊,贤侄如今已是‘纯钧剑主’,如此天资,怕是连天衍宗的几位首徒都要黯然失色了。”
虽说三大世家中的神眷者大多都拜入仙门七宗修行,却从未有人能登顶掌门之位。是机缘未到,还是另有玄机?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恐怕只有那些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才说得清了。
南星眉心微蹙,熙攘人群之中,无人发现她已僵硬多时。
不对劲,她为何能听到三姓七宗代表的私语?
南星腰间锦囊里的下等黄符早已见底,前世在御灵宗短短五载,能学到的本就不多。
不依赖符文的咒术她所知有限,大都非此时境界可使。
“春鸢不律”她不便在人前施展,为防招致横祸,此刻只好不着痕迹地向僻静处走去。
太湖旁的百年银杏树后,南星唤出玉箫,正思忖该用何种符咒探查体内异状。
“吱吱——”
什么动静?尖锐声响刺得耳膜生疼,她本能地捂住双耳,掌心却触到一团温热绒毛。
南星迅捷地并指横劈,却在命中目标前两寸险险顿住。
《万妖谱》有载:“菟首鼠身,顺风可聆千里之音。”
趴在自己肩膀上瑟瑟发抖的东西,分明就是她从王进宝脚下救出的妖兽“耳鼠”。
此刻这小家伙如兔子般的双耳耸动,将沈去浊等人的对话一句不落地传入南星耳中。
“九十九号在何处,召令过三便顺延下位吧。”
“你这个小妖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天衍宗,我在你身上施加了一重蔽气符才暂时盖住妖气,被发现你会死很惨的。”南星双手抱臂于胸前,教训着胆大妄为的小妖。
耳鼠抖动胡须,似乎有些心虚,它前爪着急地比划着,偏生修为尚浅口不能言。
南星实在不明白它的意思,只好将这些暂时记在心里。
“你怎么了?”
南星的注意力都在耳鼠身上,竟没有发现从身后靠近的谢澄。
她暗道不好,左手下意识挡住肩膀,强装镇定地说:“我肩膀扭到了,无碍。”
余光扫过,肩头的小妖早已不见踪影。
南星故作轻松地活动了下肩膀:“我得赶快去应召了。”随即脚底抹油般溜走,生怕谢澄发现端倪。
谢澄用靴尖拨开地上堆积的银杏叶,鼻尖微动,若有所思地靠在树干上。
他注视着南星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星没有灵禽,也不会御剑,更别说像仙门最强的沈去浊一般,有冯虚御风不借外力的本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抬脚踏上那道半透明的长虹,竟稳当地行走起来。
“王进宝,这是不是刚害你出丑那人?”
“叫我王十一!还真是她,腰间别把玉箫,估计就是个攻击力不太高的乐修。”王进宝因南星丢了只妖兽,若不是沈酣棠横插一脚,此事决不会就这样算了。
王氏子弟的声音实在太大,周遭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乐修多攻幻术或控制类道法,若无人相佐,单打独斗确实吃亏。
几个心软的修士已经摇头叹息,仿佛预见了南星待会儿的窘境。
南星却浑然不觉,她的注意力全被测灵碑上残缺的符文吸引。
谁料指尖刚触及碑面,象征乐道的紫晶石竟轰然弹出,原本的凹槽周遭居然浮现出裂纹,仿佛这宝石是强行挣脱逃出得一般。
南星也讶异不已,她自幼在琼花村里就有“铜锣嗓”的戏称,虽说南星不甚在乎,素日也是一笑置之,可真让她抚琴吹箫,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思及此处,南星决定不接受这块宝石,她正想抬手将其击飞,那宝石却惊慌非常地躲去测灵碑背面。
“不是吧,这丫头把乐道宝石吓跑了,哈哈哈——”王进宝的笑声戛然而止,银杏树下,谢澄正朝他走来。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从小被谢澄揍到大的经验告诉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谢澄看着王进宝仓皇逃窜的背影,并未追赶,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湖心。
南星差点被气笑,心道我也没有强迫你出来吧,她将手再次覆上碑身,刹那间,黑白两道灵气自她脚下盘旋而起。
头追着尾,尾也是头,逐渐变化为阴阳两色鱼游弋不歇,终成八卦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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