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落在库洛洛的脸上，他定定看了扶渊一会，抬步向林外走去。

    扶渊跟了上去，没敢再说话。

    她感受到库洛洛放慢了脚步

    “——你所说的这条路，我八岁时也曾考虑过。但那时我缺乏力量，任何成果都会被人觊觎，进展缓慢，遥遥无期。”

    扶渊心下一沉，小心开口：“那现在，你有力量了吗。”

    库洛洛轻声一笑，没有回答。

    走了很远，才隐约听见几个模糊的字音消散在风中。

    ——“当然。”

    接下来一个月，扶渊没有再输过一场，除了碰见奇犽的那一场，她没再使用过四队长的能力。

    毕竟，只有通过脚踏实地的努力学到的东西才真正属于自己。金手指虽然让她一步登天，赋予了她超越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的速度和力量，但这种优势只是表面上的，内在却十分空虚。一旦有一天，她遇到一个依靠自身努力、稳扎稳打成长起来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仅凭那些看似好看的数值，她必败无疑。

    如果再遇到那些使用阴险手段的人，比如下毒或使用迷药，那么她很容易就会被干掉。

    以上是库洛洛的原话。

    他说他至少有三种方法能杀了她，有五种以上的办法能控制她为他所用。

    扶渊问他真的假的，她不太相信。

    于是库大爷洋洋洒洒的列举了几条。

    什么那木牌结界未激活的时候只防有杀气的物理攻击，被动也只是在收到致命攻击的时候开启，那只要有人在她睡梦的时候在她房间散布大量的迷药和肌肉松弛剂，再由操作系的人控制一个傀儡砍下她手脚，那她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毕竟傀儡不会有杀气，砍下手脚也不是致命伤。

    至于控制她，只要稍微利用一下她软的像棉花一样的心就行——就像旅馆那天一样。

    正午时分，库洛洛再次拉她进行对练。她的肋骨断了两根，右手骨折，左腿大腿的膝盖也被他踢碎。她疼得实在受不了，趴在地上试图耍赖蒙混过关。

    库洛洛轻飘飘的一句：“你好像很关注150层的两个小鬼，确实是两个好苗子。”

    扶渊只得拭去嘴角的血迹，宛如一个破损的布娃娃，倚靠着树干，艰难地缓缓站起。

    看着面前那个坦然站着的，头发丝都没有散乱的男人，她觉得一阵无力。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能伤到他呢。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而与此同时，对面的男人也消失不见。

    凌厉的杀气伴随着强劲的拳风，狠狠的一拳直接贯穿她的腹部。

    扶渊只觉眼前一黑，灰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断裂的肋骨在胸口处传来如刀割般的剧痛。

    没再犹豫，开始使用回道治疗自己。

    扶渊吃力地抬起眼皮，看见库洛洛手中正拿着手帕擦拭手背上的血迹——鲜红而温热，几乎染红了他整个手掌。

    那是她的血。

    随着治疗逐渐起效，扶渊感到力气恢复了一些，她坐直身子说道：“库洛洛，你非要这么大力吗？”

    眼前男人斜睨一眼：“这是你第三次这么问了，你治愈的能力很强大，死不了的。”

    扶渊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是，真的很疼啊。”

    黑发男子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角，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你必须适应这种疼痛，至少现在，你已经不再哭泣了，不是吗。”

    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也可能是扶渊未能察觉。

    库洛洛的黑发披散，额头没有缠绷带，那枚充满神性的十字架显露在空气中。

    鬼使神差的，扶渊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那个十字架——她动作缓慢，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避开，但指尖最终停在了距离他额头仅一厘米的位置，犹豫着，不敢落下。

    库洛洛突然低下头，扶渊的指尖毫无防备地触碰到他额头处的温热而柔软。

    她微微睁大了眼眶，对上那双依旧深邃如墨的眸子，手像触电般迅速缩了回来。

    空气变得浓稠，扶渊有些忐忑：“......你不躲开吗。”

    库洛洛挺直身体，向后退开了一些距离：“我并没有感受到杀气，而且，你好像喜欢这样。”

    一束名为希望的光从心底深处悄然照进。扶渊小心翼翼地问道：“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吗？”

    库洛洛捂着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只是这种小事的话，应该没问题。”

    扶渊想了想，又问：“那你呢，你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库洛洛抬起头，仿佛在凝视天边的云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冷峻苍白的脸上，他低声说道：“‘自我’……那种东西我没有，没有喜欢或不喜欢，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