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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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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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借刀,必须找个明白人。”

    接下来的日子弘文伯府一如往常,伯夫人病重,大爷日夜忙于政务。

    归宁先让香冬亲手写下一封诉状,随后强撑着身子留下数封密信交代自己的身后事,又趁自己还清醒,盘点母亲留下的财物,做好筹划。

    做完这些,十分配合地将刘御医开得每一副药都喝得干干净净,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每次周嬷嬷给她梳妆,头发都掉得厉害,“夫人一定要受这种苦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归宁麻木地抬袖擦去唇角的药渍,眼光空洞木然,“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我就是杀了自己,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她捻起一根落发,吹落床边,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嘱咐道:“将头发仔细收起来,留着有用。”

    周嬷嬷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道:“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夫人可以现在写状纸,我和香冬这就去告状,也不用日日受这种折磨。”

    归宁异常清醒,苦笑道:“就这点儿证据,邓家只要略施手段,香冬就会成为替罪羔羊。不仅半点儿伤不到他们,而所有追随我的人,会因为知道这件事,在我死后被一一清算。”

    她握着周嬷嬷宽厚温暖的手掌道:“你们是真正陪我到死的至亲,我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能不考虑你们。只要我平静的什么都不说,夫君感念我生前付出,碍于名声,也会善待你们。”

    “我不出手则以,出手就要全胜,让他们每个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嬷嬷低头抹泪,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

    **

    转眼又过了两日,泼水成冰的天,阴翳低沉,至傍晚飘起了鹅毛大雪。当晚,萧元绰被张首辅留在了内阁议事。

    得知消息的归宁立刻把香冬唤到跟前,吩咐道:“你马上收拾收拾,立刻离开萧家。一路南去,带着我的亲笔信去福建找一个人。”

    “只要他们一日找不到你,就不敢轻易动你的女儿。你若想为你和你的女儿博一条生路,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若是想好了,周嬷嬷送你出府。”

    香冬略作犹豫,点头道:“奴婢这就出发。”她已经别无选择。

    送走香冬,周嬷嬷如常端来了归宁要喝的药。

    雪落无声,淹没了香冬离开的脚印。

    翌日一早,归宁疲惫的睁开眼,见白雪映窗,红梅绽放,十分惹眼。

    对着窗外的景色缄默片刻,转头对周嬷嬷道:“嬷嬷,服侍我沐浴吧。”

    她好久没有梳洗了,临去前,她想洗去身上凡尘,清清白白的走。

    周嬷嬷皱了皱眉:“夫人,外面的雪下了半尺深,怪冷的,别冻坏了,改日吧。”

    归宁喘息道:“嬷嬷,我恐怕等不了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归宁沐浴完毕,周嬷嬷坐在暖阁的窗前,蘸着一碗特殊的药水给她梳头,一连涂了三次,归宁才算满意,捡起一缕发丝,喃喃道:“但愿我费尽心思留下的证据不要辜负我。”

    周嬷嬷为归宁挽发,梳了一个高雅的牡丹发髻,戴上归宁最爱的那支累丝嵌宝石金凤簪。

    归宁看了一眼镜中憔悴的自己,低头又看了看干瘦的手指道:“嬷嬷回头帮我再涂一下指甲吧,恐怕有些变色,不要让夫君生疑才是。”

    周嬷嬷含泪点头。

    收拾妥当后,归宁喝下最后一碗药,眼角留下两行清泪,发誓恨道:“来生再不入萧家门。”

    两个时辰之后,还在衙门里忙碌的萧元绰听到家里小厮的报丧:夫人没了。

    不久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在伯府后院响起:“阿宁……你怎么不等等我……我回来了……”

    **

    嘉熙九年腊月十三,弘文伯萧元绰之妻宋氏归宁病逝。

    停灵七日后,运往祖坟应天安葬。不少与萧家结交的人,沿途都设了路祭。

    生前与归宁交好的官眷,纷纷前来烧纸吊唁,惋惜她福薄。其中当数大理寺少卿之妻范氏哭得最是伤心欲绝,几度哽咽难言,几近昏厥之态,最后被人抬回府邸。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唯有萧家白茫茫的一片。听说她死后,萧元绰日夜守在灵前,整整三日水米不沾牙,险些一同陪她去了。

    同一时间的邓家,四处寻找香冬的下落,终于在浙江一带发现她的踪迹,穷追不舍之下,香冬坠入冰冷的河水,再也没有出来。

    **

    平静睡去的归宁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拿着她的密信去福建求救的香冬被人追杀,最后落入无底深渊,摔了个粉身碎骨,惊恐地大喊一声:“香冬……”

    外间值夜的香冬听到主子呼喊,连忙起身,提灯小跑到床前,急声道:“夫人醒醒,夫人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归宁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昏灯的光亮驱散一室的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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