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喝辣。”
春风阁是最下等的窑子,邓睿江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黑夜里,无情淹没了香冬最后一缕希望。
魂不守舍的香冬继续回到孤芳院,小心伺候着为了萧家熬到油尽灯枯的主子,见她拖着病体伏案盘点宋家家底,准备交代身后事,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可笑的悲悯之心来:主子比她还可怜,兢兢业业半辈子,竟为了他人做嫁衣,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更漏声长,不知不觉已到戌初,香冬如常捧上归宁要喝的药,归宁抬了抬眼皮,摆手让她先放在一旁。
香冬放下药碗,转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道:“奴婢求夫人救我。”
归宁见状心下一惊,强撑着精神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快起来说,天冷地凉,别跪坏了。”
香冬哽咽道:“夫人,奴婢该死。是奴婢欺骗了夫人,求夫人救救奴婢。”
她已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邓家与大爷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夫人,您还不知道吧?夫人吃了八年的苦药,就想给大爷留个孩子。可盼了八年,等了八年,日日成空,直到心如死灰。可夫人您怎么也想不到,这根本不是夫人的问题,而是大爷,您最敬爱的夫君,不想让夫人有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状告,让归宁一时有些识海空白,呆愣当场。
不等她接话,香冬打开她的梳妆盒,将她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悉数抖落出来,道:“这些都是玉容坊特意为夫人量身定制的上等胭脂,这里每一盒胭脂膏子里都掺着一样让夫人终生难孕的东西——麝香。”
“每一样麝香量都不大,不易让人察觉,可这么多叠加在一起,日积月累之下,夫人永远都不可能有孕……”
细细算来,自从七八年前萧元绰第一次送她玉容坊的东西,她就再也没用过其他地方的胭脂。
归宁看着香冬一件件将东西拿出来,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空落的内心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不信,“你胡说,空口白牙,我为何要信你?”
自幼青梅竹马的情分,她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
而香冬今日就是要彻底打破她的幻想,继续道:“有一件事情我猜夫人一定不知道,这玉容坊背后真正的东家是太夫人的娘家邓家。”
“大爷从来不会让除了他和奴婢之外的第三个人去买胭脂,夫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不少胭脂都是大爷亲自送的,没有大爷的首肯,谁人有那么大的胆量做手脚?”
“夫人不妨再仔细想想,夫人这些年为了求子前前后后请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苦药,难道就没有一人发现吗?府里谁有这个能耐让所有郎中都闭嘴呢?”
句句在理,最后一条更是如天雷炸响,劈得归宁愣愣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靠在床头,手捂胸口吐息困难,虚脱地瘫软下去。泪如滚珠,从失神的眼中汩汩涌出。一闭眼,便如磅礴的江河,淹没了整张苍白的面庞。
许久,才沙哑出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
香冬泣声道:“邓家拿小女的命威胁奴婢,奴婢没有办法。奴婢知道大爷的秘密,只要夫人不在了,他一定会杀了奴婢。奴婢做这些都是被逼的。”
抬袖擦了把泪,又哭道:“夫人,萧家就是想要独吞宋家的家财,大爷哄骗您这么久,就是想让您死后心甘情愿地将钱财留给萧家。还有,奴婢怀疑当年姑太太的死也和大爷脱不了干系。”
香冬口中的姑太太就是归宁的母亲。
母亲就是在她小产养病期间突然病故,那时她正卧床休养,是萧元绰派人请了大夫,又让香冬和她的男人过去照看。香冬作为当事人,她的怀疑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再有夫人当年小产,也和大爷有关……”
话音未落,一向颇有涵养的归宁突然抄起一旁的药碗,愤怒地砸了出去,泼了香冬一裙子的漆黑药汁。香冬本能地后退两步,抽噎不停。
孩子是归宁一生最大的软肋,悲恨交加之下,涕泪凝噎,当场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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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归宁身边的奶妈周嬷嬷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匆匆赶回,对着卧床修养的归宁道:“夫人,老奴悄悄找外面的大夫瞧过了,香冬那小蹄子说的没错,是有麝香。”
归宁自与香冬彻夜长谈之后,既没有发作,也没有完全相信,而是让周嬷嬷又去找人验了一遍。
周嬷嬷见她强忍着不发作,在一旁宽慰道:“有没有可能是邓家人私自做的手脚,诱骗香冬这么做,实际上大爷并不知情?”
“夫人也知道,每一个给您瞧过病的郎中,都去过太夫人的院子。大爷一向孝顺,太夫人的话也就是大爷的话,可未必是大爷的心意呀!”
周嬷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香冬说是邓家人拿孩子威胁她,是不是邓家也在借萧元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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