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早喊我？”

    南烟笑道：“大爷吩咐了，天寒地冻的，夫人又日日操劳，不必早起。他会去给太夫人说，暂时免了夫人的晨昏定省先，让您好好歇几日。”

    归宁苦笑，或许这就是他认为的补偿吧。可比起曾经受过的罪，这算得了什么？

    既然不用去请安，归宁还想多睡会儿，转头又躺下了，“那午时再喊我。”

    南烟见屋里无人，笑道：“早知夫人睡不好，昨晚上也该在您的水里加点儿料。”

    归宁微惊，“加什么？”

    南烟覆在归宁耳边，悄悄道：“昨儿晚上我在大爷喝的那盏陈皮水里加了些蒙汗药，怕药味发苦，才泡了蜂蜜水。”

    归宁大骇，“这是谁教你的？哪儿来的？”

    南烟道：“唐妈妈教的。生意场上什么事儿遇不到？唐妈妈说她手上有的是好东西孝敬大爷。”

    归宁立刻警惕起来，道：“别胡闹，一两次尚可，再多他就多心了。”

    南烟笑道：“知道了，我的夫人！”特意调皮的把尾音拉得很长，还吐了吐舌头。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嬷嬷说她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拖住大爷，大爷也应了。”

    恰周嬷嬷进来，问她早上想吃些什么。归宁没心思再贪睡，披衣穿鞋道：“嬷嬷和他怎么说的？”

    周嬷嬷笑道：“这话我给大爷说要瞒着您，自是不能现在告诉你。不过最多能拖到元宵节，这期间得赶快想其他法子。”

    “嬷嬷就不能先告诉我？”

    周嬷嬷依旧坚持：“大爷说先瞒着你，他亲自给你说，我先说了不好。”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间吃了早饭。府中的年味儿越来越浓，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贴窗花，贴福纸，放鞭炮等等。

    至腊月二十八这日，府中丫头婆子没人都领了过年的两套新衣服，双倍的月例，就等着过年给各屋主子拜年了。

    **

    年关近，近大家都想欢欢喜喜过个大年，所以姜妈妈的丧事办得匆忙，至二十八午后就出殡入土了。晚间秦管事过来回话，说了葬礼的详情，归宁命人盘点东西，平了账。

    说完葬礼的事，秦管事见屋内只有南烟在一旁，大胆道：“夫人，听别院里起夜的粗使婆子说，那天晚上确实有个黑影进了院子。她们认为是林子里的野猫过来觅食了，中间还听到几声猫叫。”

    “我看了姜妈妈母女二人住的屋子，是从里面反锁的，窗台上也没有脚印，不像是有人闯入过。”

    “不过听下人们说，门窗上的窗纸才换过不久，可我在窗户的一角，发现有个被烧过的小洞，但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线香的东西，连烧过的香灰都没有。如果真有人来过，这个人非常谨慎。”

    秦管事查得很仔细，可下手的人也不傻。

    像弘文伯府这样讲究的人家，别院的窗纸都刷过桐油，扛风防雨，并非一捅就破，这个小洞虽不显眼，可也非同寻常。

    归宁隔着屏风道，“秦管事怎么看？”

    秦管事客观道：“姜妈妈有起夜的习惯，那晚却没有。”

    归宁道：“我知道了，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任何人讲，你可明白？南烟，送秦管事。”

    事情已经很明了，有人杀了姜妈妈，这个人还曾丢了一个平安结。

    那是谁派去的呢？难道是邓氏？一面假慈悲假装要接姜妈妈回来，掩人耳目；一面暗下杀手，弃车保帅。

    若是邓家出手，那杀姜妈妈的人和袭击乐巧的会不会是一拨人？

    正当她细细思量之际，唐妈妈进屋，在归宁耳边悄悄道：“姑娘抽空回一趟倚梅园吧，乐巧姑娘说她想好了，要见您。”

    归宁道：“我明日正好也有事过去一趟。”抬头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五轮沙漏，已近酉时，萧元绰很快会下值回来，昨晚逃过一劫，今晚还要另想办法。

    归宁正寻思找个由头请二姑娘过来陪自己，就听前院传话道：“有两位萧家远房亲戚来年要去京师的金台书院读书，准备一年之后的科考。前几日刚到京师，前来拜访大爷，大爷今晚就不回后院了。”

    归宁闻言，一拍脑门，一时竟然把这事儿忘了。再过不到十四个月，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天子脚下的京师名师如云，外地有条件的学子，都会想方设法的来京寻名师指导。

    如果祖上有关系的，也可借此机会攀谈攀谈。

    萧家眼下是靠不住了，归宁必须要扶持宋家宗族的子弟。思及此，当夜就修书一封，准备明日出府时，托人送往应天给母亲。

    今晚不用应付萧元绰，归宁早早就歇下来。翌日一早，萧元绰去了衙门，归宁去了倚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