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巧十分笃定道:“她一定是想害赵太太,害死了婆母,好拿捏二爷。”
归宁却不这么认为,乐巧在赵家讨生活,自然只能从赵家的事情着眼考虑,但归宁认为症结应该是在萧家,所以萧元绰才会着急,姜妈妈才会莫名其妙死亡。
不过归宁尚未开口,南烟先道:“要是真想害赵太太,劫匪劫车的时候,怎么就轻易放过赵太太了呢?追着你不放,岂不是舍本逐末?”
乐巧却道:“我身份卑微,不值得赵家倾尽全力,甚至都不值得报官。若是赵太太出了事,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查出个好歹来,岂不麻烦?先解决我,后面有的是时间悄悄动手,人不知鬼不觉的害太太。”
“我能活着回来,实属侥幸。若不是我保住了性命,还套出了幕后主使,谁能相信,那场意外是邓家有意为之?萧元荷无意之间做出的苦肉计,足以瞒过所有人。”
归宁沉吟不语,乐巧的猜测过于牵强。另外还有一事在她心里徘徊不定,记得当年祖母病重时,萧元荷硬拉着她去明渊寺上香乞求,难道也只是巧合?
不过这些怀疑,归宁通通埋在心里,母亲还没回来,她不敢太过冒进。或许母亲能在应天发现一些新线索。
归宁定了定心神,怜惜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乐巧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归宁,“夫人,我已经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请问夫人作为萧家的媳妇,为什么要帮我?”
乐巧和归宁都是输不起的人,她们不过是内宅中的女子,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所以要确认眼前人,是值得信赖之人。
归宁面露感伤,“不瞒姑娘,夫君回京第一日送了我一件礼物,无意间我发现,里面藏了大量麝香。”
“萧家从未把我当真正的儿媳,太夫人因着老太太的压力才答应娶我过门。姑娘尚能决定去留,而我已被困笼中……”
乐巧眼光极其复杂地看着归宁,那日庆宴上,她明明觉得弘文伯很宠他的夫人,那样乱糟糟的情况,公正地处理干净,把内宅的女人护得极好。便是亲耳听到,她作为外人也觉得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归宁的难,唯有她自己知道。而且还是经历了前世惨痛的教训,才勉强窥探到一点儿天机,再多的她自己都看不透,何况是外人?
乐巧沉默半晌,“麻烦夫人帮我打探一下,那个偷听消息的小丫头怎么样了吧。”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办。
归宁轻轻点头,“好说,我们今天正好要去赵府一趟。那你先好好养着。”
两个苦难人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挣扎。
这厢归宁推门出屋,看到朗朗乾坤下一片岁月静好,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可还没缓过神来,柳妈妈神色匆匆的走来道:“姑娘,刚才有个徐家的人来传话,我没敢进去打扰您,先让她在偏厅上喝茶。已经等了一会子了。”
归宁还没捋明白是哪个徐家时,偏厅上的人起身道:“老身是徐四公子院子里的人,受公子之托,给夫人送样东西。”
南烟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栖迟别院里传信的妈妈,闻言急切道:“徐公子回来了?”昨天晚些时候,她又去了一趟栖迟别院,人还没有回来,本打算去了赵府之后,再跑一趟,竟在这里撞见徐家派来的人,也是奇了。
来人着一袭粗布衣衫,不似其他府邸的婆子涂着厚厚的脂粉,穿红着绿,刻意显示自己不同一般的身份。
此人十分素朴且有礼,头上也只插了一根银簪,十分恭敬道:“今早才回来,一回来就让老身送样东西来。”
言罢,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结,捧给归宁。
归宁甚是好奇地接了过来,拧眉问道:“多谢妈妈,请问这有什么讲究?”
她实在不明白,徐四公子派人来送个平安结是何意。
那妇人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公子受夫人之托前去寻人,前天晚上就到了萧家在西山的别院附近。当晚恰巧碰到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从萧家别院的墙头翻出来,行动异常迅速,很快没了影。”
“我家公子一连放了几支暗箭,都被这人轻松躲开了。公子觉得当晚不同寻常,不宜行动。想等两日里面太平了,再进去一探虚实。可谁知第二日一早,公子就听说别院里的人死了,他觉得十分蹊跷,特命老身来告诉夫人一声。”
“而这样东西,就是黑衣人在躲避暗箭时,从身上掉落下来的,公子命老身拿来给夫人瞧瞧,是否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