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他将人打死,声音竟染上了哭腔,“我求你了,别打了,你把人打死了是要坐牢的。”见抱胳膊没用,她又挡在流浪汉面前,“我不想你坐牢。”
混着雨水的拳风在她脸前几厘米处停下,黎之澜收回了手。
流浪汉被打的掉了几颗牙齿,头上肿起一大团包,嘴角青紫,抖着身体蜷缩在雨幕中。
俞榆见状,想打120,但手机进了水打不开,又冲出去借保安室的电话。她当机立断的联系了黎家投资的那家私立医院电话,叫人快点过来。
等到人把流浪汉接走,她才转回头将黎之澜拉上了车。
因为心里有愧,她不想多说什么,当着男人的面打给了黎峥。她没时间,更没有关系去处理这件事件,还不如直接交给他长辈。
黎琛今晚刚好在陪黎峥,流浪汉送到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俞榆载着他开到了医院。
“之澜,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小孩子,不知道正确与错误的事情是什么,你这样子让我累。”俞榆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朝车门轻抬下巴,“下车吧,你爷爷他们在上面等你。”
黎之澜故作委屈的垂下眼睑,却发现她无情别开了脸,知道这招对她没用了。他深吐出一口气,“姑姑,我可以解释的。”
见女人没吭声,他急匆匆道:“是他先抢了你的……”
音未落,俞榆打断他的话,“行了,该听这些的人不是我,你快下去吧。”
“姑……”
他刚发出一个字音就被女人厉声打断,“我让你下去你听不懂吗?”俞榆许久都没有这么用力说话了,胸腔也因此起伏不平。
黎之澜看了眼她脸色,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丢下句,“姑姑你先消消气,我上去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回去跟你道歉”就打开了车门。
雨幕中,他的身影愈发模糊,直到消失不见,俞榆才收回视线。
她吸吸鼻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用防水袋装着的小型智能手机,盯着它,思绪飘远。
方才和医护人员将流浪汉搬上救护车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掉了出来。手机没有锁,一点就开了,她才发现里面都是流浪汉偷偷录的视频。
她跪在墓碑前给俞炎磕头的时候起,一直到后面那只蝴蝶,视频不断与她的距离拉近,直到还有几步路的时候戛然而止。只能看见被人匆忙塞进了裤子里面。
往旁边滑,还有其他人祭拜的视频,到后面的场景不堪入目。俞榆刷的一下,丢开了手机,眸中墨色渐深。
真的是男女老少都不忌口!
压下反胃的恶心,俞榆也打开车门往导医台走,“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交给黎峥,就说是俞榆给他的。”
回到漫庭后,她洗了个澡,把自己闷在浴缸里。须臾,才开始马不停歇的收拾行李,将要寄走的东西打包,足足收拾到了大半夜。
期间她把备用手机拿出来,登进微信,才发现黎峥给她发了消息,说东西收到了,叫她放心不会让她和黎之澜受委屈的。
还没想好怎么回,黎峥就打来了电话。听说她要出国,和她寒暄了几句,叮嘱好几次注意身体。
俞榆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直忍到电话挂断之后。
抬眼看见柜子上的摆满的照片,她怔愣住。
黎之澜有这里的密码,是肯定会再过来的。她心一狠,从杂物房里扯出好几个黑色垃圾袋,将照片连带着相框丢进去,放在楼层的垃圾桶旁。
窗外的雨停了,关窗的时候还有丝丝凉意渗进来。
俞榆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都没睡着,头一次旁边没人,她好像还有些不习惯。强制睡觉无果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现在离出发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她干脆换好常服坐在沙发上干等着。
李桢是九点来接的她,看见她满眼的红血丝,冷不停被吓了一跳。
“哭了一晚上?”
“没有,收拾行李收拾了一晚上。”俞榆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李桢没再多说,寄完包裹后,直接吩咐司机往机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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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女士,现在可以登机了。”乘务员露出标准微笑,伸手接过李桢的电脑包。
李桢看向还在旁边愣神的俞榆,轻咳道:“一块曲奇都吃多久了?还有,把你头发扎起来,有精神一点。”
俞榆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块咬了半口的曲奇,眼神盯着桌面半晌没有移动。
她头发随意散落在两侧,眼底的乌青和红血丝,看起来像个女鬼。
李桢推着她的胳膊,“别分个手跟要死了一样,我不想再在你脸上看见这副表情。”
俞榆没吭声,用手搓搓脸,抓抓头发。脚踩进飞机前回头看了眼,除了一望无际的停机坪,什么都看不见。
黎之澜。
山高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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