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被夸得耳根发热,偷偷瞥向陆沉舟。
陆沉舟依然沉默地坐着,只是那双眼中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师、师尊觉得如何?”她故意捏着嗓子问道,内心暗爽:快夸我!快夸我!
陆沉舟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尚可。”
姜溯内心翻了个白眼:就这?我美成这样你就给个“尚可”?这男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不光眼睛有问题,嘴还毒,难怪那个霍拂雪会这么狠心!你但凡嘴甜一点,也不至于会被霍拂雪挖心取血!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冯蝉衣取出一顶轻纱帷帽给姜溯戴上,“我已经给你备好了马车,醉月楼那我已经命人打点好了,你到了那自然有人会为你引路!”
姜溯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转向陆沉舟:“师尊不跟着一起去吗?”
“我和栖鹤另有安排。”
陆沉舟站起身,玄色衣袍如流水般垂落,“记住,你的任务是引起霍岚注意,让他带你回月泉山庄,收起你以前的脾气,千万不能暴露!。”
他的语气依旧冷淡,却在经过姜溯身边时,伸手轻轻扶正了她发髻上微微歪斜的步摇,那瞬间,姜溯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姜溯没有深究,因为他不高兴很正常,如果哪一天他一天到晚笑个不停,那才是奇了怪了!
“有突发情况,不要硬撑,直接跑!”他低声道,随即大步离开,背影挺拔如剑。
姜溯怔在原地,指尖不自觉地触碰刚才陆沉舟整理过的发钗。
她忽然想起那个梦境,雪地、长剑、鲜血,还有陆沉舟濒死时的那抹笑意。心口莫名一阵刺痛。
“走吧。”冯蝉衣挽住她的手臂,轻声提醒道。
醉仙楼后门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姜溯回头望了一眼,隐约看到对面二楼的窗口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注视着她们离去。
她知道,那是陆沉舟。
醉月楼内,丝竹声声,红烛高照。姜溯坐在珠帘后的绣墩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角。
透过帘隙,她能清楚看到大堂里觥筹交错的场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锦衣公子,霍岚。
“梅娘子,该您出场了。”一位侍女轻声提醒。
姜溯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冯蝉衣教她的要诀:莲步轻移,笑不露齿,眼波流转却不可轻浮。她站起身,珠帘被两侧侍女徐徐拉开。
“有请梅娘子……”
随着老鸨拖长的声调,整个醉月楼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姜溯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缓步走向中央的高台。她能感觉到霍岚的视线如实质般黏在自己身上,那目光让她后背发凉,却不得不装作羞涩地低头浅笑。
“这位梅娘子,倒是面生得紧。”霍岚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掩不住其中的锐利。
老鸨立刻赔笑:“霍公子好眼力,梅娘子是前日才从烟州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琵琶,堪称绝妙。”
姜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鸨真能吹,我从小就是个音痴,连琵琶有几根弦都不知道,还绝妙呢!但面上却柔柔行了一礼道:“奴家献丑了。”
她坐到准备好的凳子上,硬着头皮抱起琵琶,正当她想着怎么糊弄过去,霍岚突然开口:“且慢。”
姜溯心头一跳,抬眼望去。
霍岚已经站起身,摇着折扇走近。他几个月前还俊朗的面容,竟因纵欲过度而显得苍白浮肿,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算计。
“梅娘子这双手……一点茧子都没有……”霍岚的折扇轻轻点在她的指尖,“不像是常年弹琴的手啊。”
姜溯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冯蝉衣确实说过这个问题,还给她准备了说辞,但临场发挥还是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公子明鉴。”她垂下眼帘,声音轻若蚊蚋,“奴家原是商贾之女,家中变故才沦落至此。这琵琶……确实是近日才学的。”
说着,她故意让琵琶在手中一滑,发出刺耳的弦音。
周围传来几声轻笑,她听到有人说:“原来是个花瓶啊!就这还敢自称花魁?”
可霍岚眼中的怀疑却消散了几分,他就喜欢这种脑袋空空的笨蛋美人!因为比较听话!
“原来如此。”他笑道,“那不如陪本公子喝几杯?琴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这酒量嘛……”
姜溯内心松了口气,面上却做出为难状:“奴家……奴家不胜酒力。”
“哎,梅娘子这酒量是越喝越好的。”霍岚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走向雅座,“来,快尝尝这西域来的葡萄酒。”
姜溯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踩到裙摆摔倒。
她在心里把霍岚骂了八百遍,却不得不装作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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