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他产生了好感与依赖。
但是,他更无法知道的是,两次都差点让我难堪好不好!
感到胸前悉悉索索,连忙挣开双眼。
“周安——你干嘛?”
“快,马上打铃了。”
言语间,修长的手指在我胸前上下轻舞,宛如在拨弄琴弦。就在我眼睛一闭一睁之间,红领巾的结已完美呈现,而同时,一个细腻而温柔的结,似乎也在我的心间悄然系紧。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他拉起,向校内奔了过去。
“哎,你等等!”尽管今天穿了丑丑的校服,但我特地选了一双带蝴蝶结的黑色玛丽珍公主鞋,不适合跑步的喂!
真没想到这个瘦怏怏的家伙在对“晚一秒就迟到”的敬畏中,能跑得那么快,不知道那见死不救的门卫大爷能不能看到我送给他的加速版的白眼。
“铛铛,铛铛,铛铛”,正式上课铃声按时响起。
课堂上,我机械地遵循着老师的指令翻着书本,心思却完全没有在书本上,忍不住拿起铅笔,在一张纸条上细细勾勒:“说真的,那条红领巾,是不是专门为我而准备的?”
我特意将纸条撕得宽宽的,盘算着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如何展开,相信他们这边上课也是会传纸条的吧?应该天下的学生都一样吧?
在老学校的二年级时,我们就流行写纸条了,那时候我们学会的字很少,很多字都是用符号甚至拼音代替,当然特殊符号也是一种“加密”,可以杜绝他人窥视。
当老师捧着书本缓缓迈向教室后方时,我瞅准时机,迅速而隐秘地将纸条推到了同桌周安面前,那纸条仿佛是往返三八线阵地的加密资料。
然而,周安只是撇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我写的内容,但他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我所期待的回应,视线如点水般盯了一下后,便随即回到他自己的课本上,跟随着老师与全班同学齐声朗读课文,仿佛那纸条从未出现过一般。
得,白瞎了一张纸——
和我的小心思。
见他这副模样,我轻轻抽回纸条,小心翼翼撕下顶部写字的那一小条,然后把剩余的大半张夹在课本中,留着下次再用。最后又用橡皮擦掉那一小条上面的字,重又写了一句: 谢谢你啊
再次,将纸条悠悠推到他面前。这次他的目光略作停留,随后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抹似笑非笑,被我捕捉到了。
见状,我立刻再次抽回纸条,迅速在“谢谢你啊”后面又加了三个字——周扒皮!随即又一次送过三八线。
动了动了,扑克脸不光动了动嘴角,连眼角都开始抽搐。
“嗤——”我不小心笑出来声。
带领着大家读书、刚刚走到教室中央的老师闻声转身,“田雪?”
“到!”我捧着书本站了起来。略显忐忑,甚至都没敢用手去接从书中调皮划出的那张纸条。它似乎带着几分戏谑,打破那一瞬的微妙。
“等大家一起读完后,你带大家读一遍。”老师的语气倒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是!”我恭敬地回答。
坐下后,将刚刚滑落的纸条,连带着周安桌前的那一张,一起丢进了抽屉深处,仿佛是在封存一段插曲。
——嗯,看来村小着实有些令我喜爱之处。润物无声的语文老师,还有右手边那位面容恢复严肃、一本正经读着书的扑克脸,还有左手边总是一副乐呵呵模样的宋小宝。
这一刻起,我似乎开始喜欢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校园时光,以及那些在我生命中注定将留下独特印记的人和事。
当然了,随着我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了解到,小宝他们忘记戴红领巾时,总是站在大门外就跟路过的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商量好,让他们进去后,从大门不远处的铁栅栏围墙递过来一条红领巾。进门后,再还给对方。再到后来,甚至有些铁栅栏还被高年级的无名英雄踹断,瘦小的我们便可以从这里无伤钻进校园,这些都是后话了。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后话是:后来,爸爸跟村里叔叔喝酒时,我无意中听到,老师之所以把我分到跟周安坐一起,是爸爸“使了力气”的。看来他并不是喝了“旺仔牛奶”,倒也是,似乎那时候旺仔牛奶还没上市吧?如果上市了,他高低得整两盅。据说,爸爸跟老师的原话是“跟你们班里第一名的孩子坐一起就行,男生女生都无所谓”。
就这样,周安成了被田爸爸选中的人,嗯,没错,“田选之子”。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田选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