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每人皆是人心惶惶的模样,陶德明便收拾好行囊,搬来了被褥打起地铺,一家人挤在一个屋子里睡,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出城。
可现在谁都睡不着,陶乐心里的慌张从未停止,紧紧抓着被褥眼睛乱晃,不知道此时如何是好,她连担忧谢府的心思都没了。
“爹娘,不若我们就先呆在府城?在府城还能安全些,清水镇人户不多,若真被他追过去了可如何是好?他一个人还好,可若还有其他人呢?”
陶德明厉声道:“难道还能一辈子躲在这儿不成?清水镇家家户户都是相互照顾着的,若那些人真来了,我一喊便有人来帮忙,到时候非得把他打得六亲不认!”
陶乐低声道:“那可是山匪,不是普通人。”她脑中回忆起在山上经历的一切,如今还是令人胆战心惊,“他们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直接要命。”
张兰听后立马道:“乐儿说得对,我们先不回去,明儿一早我们就去报官!说山匪跑了一人!”
陶德明沉思后妥协点头。
陶乐躺在床上不语,说起报官,为何逃了一人谢珏他们会不知道?她记得当时有人留在了那里清点人数的,半瞎眼不是普通山匪令人记不清模样,为什么他能逃出来?还能弄出火烧谢府这么大的动作?
陶真默默蜷缩靠近,她今日一直都很害怕,陶乐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触碰,转头望过去就是一双紧闭着的眼,以及打湿了搅在一起的睫毛。
她默默侧过身子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回头看向地上抱着陶瞻睡觉的张兰,方才张兰一直顾着安抚陶瞻,将陶真忘了个一干二净。
恐惧感在天花板上盘旋不散,好在一家人呆在一起互相抱团给予安全感,渐渐的呼吸平稳了,只有陶乐睁着双眼睛,精神绷紧无法放松。
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猛然紧绷身体,侧头竖着耳朵听,风吹得窗户作响,空气渐渐变得寒冷潮湿,忽然哗啦作响,漂泊大雨倾盆而至。
山脚一辆歪倒的马车此时几乎四分五裂,一路灌木都被压塌了,可见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大雨冲刷着几乎散架的马车,将上面附着的血迹洗了个一干二净,一名纤细的身影被小侍卫护在身下,两人都没了生息。
山腰厮杀声终于停了,谢珏倒在和雨水积在一起的血泊中,身上插了几只利箭,眼睛迟迟未闭。
看着那个胸膛被长枪穿过,钉在地上跪着的男人,他嘴唇微动发不出声音。
爹...
娘...
阿宝...
陶乐...
“真难杀啊。”
摇摇欲坠的血人吐了口血水,脸上逐渐被雨水洗干净,露出横跨整个面部的蜈蚣疤痕,那人一脚将谢枭踹倒,踩在他脸上,另一只手用力将长枪抽出。
他左右扭着头,颈部骨头摩擦咕咕闷响,随后看了眼倒在一边的谢珏,喉间发出咯咯笑声,浑身戾气如从战场厮杀下来的将军。
谢珏看着他拖着步伐走过来,一脚踩在他脸上,左右拧动。
“你不是挺能打吗?起来啊。”
“现在你家里人全都死了,瞎眼的畜生杀死小娘们儿了,你却还躺在这儿睡觉?哈哈哈哈哈哈!”
谢珏眼里的光渐渐灭了,那人高举长枪用力往他后颈下戳。
“啊!”
陶真被身旁那个人惊醒,只见陶乐突然坐起身子浑身是汗。
“怎么了?怎么了?”
一家人都被这叫声惊醒,陶德明立马起身抓着木凳四处张望。
“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众人松了口气,安慰了一下后又继续躺下睡了。
陶乐心脏砰砰直跳,她梦到了那个半瞎眼一直在背后追杀自己,怎么也逃不掉,永远都只差一步之遥。
衣服被汗水浸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下了床走到窗边,听见雨还在下,只不过变小了不少。
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谢府看去,天有些发亮,火已经被扑灭了,黑烟却还在缓缓升空。
过了一会儿,僧人叫早的声音照常响起。
肩膀上突然放了一只大手,将她吓得打了个激灵。
“别怕,是我。”
陶德明将女儿拦在怀里,手轻拍安抚,随机摸出个木牌,道:“这是官窖园的大人给你的吧。”
陶乐盯着它,默默点头。
“让你去找她们?”
陶乐不语。
但陶德明是极其了解女儿的,沉声低斥:“不懂事的姑娘,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
陶乐将木牌收回捏在手里,“不去能又不会怎么样,我在哪里都能酿出好酒。”
陶德明摇了摇头道:“你娘曾经对官窖园也极其向往,时常在我耳边提及,我知道这是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能学到不少好东西。女儿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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