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苍天有眸,让无处可去的陆晚安安遇到一对中年夫妇。那时,中年夫妇因多年无子,便将陆晚萝收养,视作养女,还让其称他们为爹娘。
现下数年过去,在中年夫妇的细心呵护下,陆晚萝已从当年那个一身黄土,发乱如巢,尘垢满面的小可怜虫摇身变为活力满满,秀外慧中,一身正气的少女。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当今的一切好像都有些物是人非矣。
“滚,滚了吗?”
门内中年女人略微结巴,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陆晚萝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之声。
陆晚萝攥紧双拳,骨节泛白,心下一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爹,娘,我为妖王心魔这个身份向你们道歉!你们能不能抽去门闩,让我进去?此雨真的淋得我好冷好冷。”
话音刚落,门自内而开。
陆晚萝心中一喜,眼底亦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抬起首来。
可迎接她的却是一杆。
额心传来一阵疼痛,鲜红且带着腥味的液体沿面淌下,一滴一滴落于地,汇成一片“汪洋大海”。
“你这妖王心魔怎会蠢得连人言都听不懂?再不滚,我再给你一杆!”中年男人板着脸,厉声道。
陆晚萝睫羽轻颤,泪如泉涌:“爹,你给我多少杆都无妨,因你是爹,我认定的爹!我只求……你和娘不要赶我走,我会很乖很乖,绝不会再言出与妖王心魔有关的任何……”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陆晚萝未说完的话硬生生打断。
原来是中年女人撑着油纸伞从屋中冲出,甩手给了陆晚萝一巴掌。
中年男人微弯了腰,挤至油纸伞下,将首斜靠在中年女人的肩头,嬉皮笑脸道:“为夫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夫人连扇妖王心魔巴掌的姿势都好美……”
“夫君。”中年女人用极其温柔的动作把中年男人推开,“外头雨大,你先回屋。”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不可!这陆晚萝酒后吐真言,亲口说出她为妖王心魔,夫人你一介女子,万一……”
中年女人飞起一脚,踹于中年男人的腰上:“万一什么万一?给老娘回屋去,不然,不然老娘把你扒皮抽筋!”
“扒皮抽筋就扒皮抽筋,为夫心甘情愿,为夫是真的放心不下你一人面对这妖王心魔。”
“嘁!那若是老娘说,你再不滚回屋,老娘就和你和离呢?”
“和离就和离。”中年男人将双手负于身后,语气甚欠,“大不了,为夫再娶夫人一次好了。”
“好你个油腔滑调的忘八端!老娘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招!”
……
陆晚萝在一旁默默地望着打情骂趣的中年夫妇,眸光微动,最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转过身,欲要不辞而别。
“萝萝。”
中年女人的突然出声令陆晚萝一怔,刚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还有何事?”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往后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知道你心中有不甘,有恨,有很多很多的不佳情绪,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心中的成见似山,谁都无法撼之!”中年女人抓紧了手中油纸伞之柄,垂下眸子,盖住眸中复杂的情绪,“我和夫君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此成见……”
“还有什么要言的吗?”陆晚萝的眸色微微一亮,但语气却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中年女人酝酿良久,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重重地叹息,“唉——”
“那我走了。”陆晚萝的目光变得漠然,踉踉跄跄地向前而行,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你们弃我之仇,我……记下了。但你们于我的养育之恩,我也不会忘。
那一夜,雨下着,淋湿坤仪,亦淋湿了陆晚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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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陆晚萝是妖王心魔之事就家喻户晓,各种充满恶意的言语满碧落飞。
“陆晚萝身为妖王心魔,定然绝非善类,甚至可能比妖王都要心狠手辣!”
“我见过她救死扶伤,投喂无家可归的金丝虎与犬,但我以为她这个妖王心魔绝对不会那么好心,应是在谋划什么惊天大阴谋。”
“说起来,逼良为娼的孙氏纨绔因着对陆晚萝指指点点,次日就被打鱼的鱼蛮子发现浮于河面,手筋被挑断,早无活着的迹象。在下听说书者言,干此事之人正是陆晚萝。虽说此为大快人心的佳事,但说不好就是这陆晚萝想故意维持见义勇为的表象,让我等放松警惕!”
“呵,不愧是妖王心魔,还真是阴险狡诈!吾以为,日后各位都可称她为‘当代妖君’。”
“好!”一呼百应。
……
就这样,一件坏事没干过的陆晚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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