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良善,在海上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也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啊!我不想死,那就只能让别人去死啊!”几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咆哮。
王璎王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惊骇,没想到事实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为何不报官。”半晌,王炎才问道。
“报官,你说报官,哈哈,笑话,你竟说报官。”开口之人状若癫狂,“你可知这浮浪城是谁做主,盛家那等庞然大物可是我们这等小人物可撼动的,真是天真。”
“何况,我们手染鲜血,早就洗不干净了,敢报官,只怕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哪儿,就连逃跑,都要害怕家人会遭受牵连,还不如就这么黑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没差别,人命啊,就是这么轻贱。”
“这鬼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每日担惊受怕被人认出来,让家中老小遭受报复。” 几人此刻皆如槁木死灰,一副求死之态,“每杀一个人,就是一条人命重重压在心头,有句话怎么说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其中一人自嘲一笑,“对于那些当官的、对于盛家来讲,人死就是轻于鸿毛,不值一提。呵,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人命就是重于泰山,不论是自己的命,还是旁人的命,都足以把一个人压垮,压死。”
“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几人放弃抵抗。
“我们并非要你们的命,若你们所言属实,沦为海匪也是身不由己,你们的罪也轮不到我们来评判,你们的命也轮不到我们来处置,真正有权利审判你们的是官府,是你们所杀之人,你们所杀之人的亲眷。”王璎劝解道。
“当前,这浮浪城,盛家一手遮天,但总有盛家倒下的一天。”王璎同时说给自己听,只要找到王家贪墨一事为大皇子构陷的证据,自己就能回到京城为家族翻案一证清白,就能和一家人团聚。
那时,就是大皇子倒台,盛家覆灭之时。
当务之急便是进入匪窝找到此带海匪与盛家联系,盛家逼良为匪的证据。
得到想要的信息,王璎裴琰便不在此处停留,紧接着赶往下一处地方继续问话。
“你说,那几人说的可是真的?”王炎问向王璎。
“八九不离十,不过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们烧杀劫掠是事实,只是一时的忏悔,如果不是被我们捉住恐吓,他们心中的恶会促使他们继续滋生罪恶。”王璎此时一脸冷漠,全然不似在晒场时的温和。
“你倒是妙人一个。”王炎闻言不由得打量起身旁人。
“谬赞,只是事实如此,罪恶的种子会在人心中生根发芽,直至破土而出,那时,人不在是人,而是被罪恶裹挟的鬼。”
“那你呢,你身上的服饰,且林潮说你是被官差扔进乱葬岗的,你又是所犯何罪,以致流放海岩城。”王炎平静的问道,“你的心也是培养罪恶的温床么?”
王璎停下脚步,看向王炎,“是,我心中亦藏着恶,仇恨只教我每时每刻有如烈火焚身,不得解脱。”
王炎再次笑起,扯下脖间的黑老虎,递给王璎,“昨夜不是说过么,事成了我便将这黑老虎送你,你要收下么?”
王璎也爽朗一笑,“有何不敢,郎君都不怕我心中的恶也要信守承诺,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王璎挽起脖间的发丝,王炎近前将黑老虎挂上王璎的脖颈。
雪色的肌肤与墨玉相得益彰。
“我前尘往事尽数忘却,不敢说曾经是否作恶,只在这村中生活的时日里,就杀了不少海贼,那依你来看,我是否算恶?”王炎放下着王璎身前还带着自己温度的黑老虎。
王璎猝不及防听见这番话,一时怔愣,“不算,自然不算。”
失忆,果然是出了意外,只是裴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渔村,此处归属浮浪城,距离战场南海赤峰足有几千里。
若是自海中漂来,怕是早就身殒,只能是有人带将军来这浮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