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酒囊,洒在刀刃上,拿布擦拭干净才送回鞘中,随后将手中的酒囊扔到瘫坐在地上的陈昉怀中,“陈兄不妨用来净手,拙荆略通医理,这酒便是她特意备下用作此时以消毒灭菌。”
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王璎,张桡复又对着陈昉说道,“只是劳烦陈兄带这王小姐先行前往浮浪城中寻医,以免误了时辰失了性命。”
说完却是对着陈昉轻轻转动刀把指了乱葬岗的方向,见陈昉明白自己的意思对着自己点头比了个杀死抛尸的手势才转身回到树下,对着慌乱的众人一一看去,再次将手握上刀把,“你等之中可还有如王小姐一般之人?”
“这瘴疠非寻常之疾,想必各位公子小姐也有所耳闻,不必我再多做赘述,这岭南一带本就城镇稀少,岚州境内更胜,浮浪城乃岚州沧洲交界之地,过了浮浪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人烟,郎中医药更不必说,各位原是金贵之身,不曾在外长途奔袭,风餐露宿,更易沾染疾病,言尽于此,诸位细细想想身体可有不适,亦或是曾被林中毒虫叮咬致使发热。”张桡一改往日的冷峻,颇为温和的劝导众人。
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姐姐,王璇也顾不得什么瘴疠了,想要挣扎起身,甫欲开口,却被身后的五哥一把按住,王璇愣住,不知五哥是何意思。
王璇疑惑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五哥,却见五哥对着自己微微摇头,安抚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王璇也只好听话的不再作他想,只是在心中愈发担心姐姐的安危。
张桡瞧见此行重点关照人物王家五公子王瓒的举动,心中微动,“不知王公子这是何意?”说话间凑近到王璇身前直视王璇身后的王瓒,“莫不是想要隐瞒不报,至我们一行人性命于不顾,你等在京中不曾见过瘟疫是何模样,真是言人间炼狱也不为过,而瘟疫的源头往往就是如王公子这般,对病情有所隐瞒,以至人传人,发散开来。”
“这位王家小姐莫不是也如那王小姐一般?”最后看了一眼王瓒张桡收回目光直直盯着王璇伸手指向王璎。
王璇被张桡紧紧盯住,心中泛起胆怯,感受到五哥搭在自己肩头温热的手掌后,才渐渐褪去紧张,“不曾,只是想同姐姐一起好照顾一二,劳烦张解差关心。”
“那就好。”张桡一字一顿说道,有许大人的关照,张桡也不好同王家众人起冲突。
什么狗屁濯玉公子,如今还不是沦为流人,要远去千里之外的海岩城,张桡在心中轻嗤,等到了海岩城,即使王家树倒猢狲散,还惦记着王家的许大人也是鞭长莫及,看他王瓒还怎么保持那一副清高的模样。
张桡心中气恼,面上也得装作云淡风轻,“陈兄,你先行一步,我带着他们随后赶来。”
“行。”陈昉扯下少许衣物掩住口鼻,随后隔着衣服抱起王璎离开。
乱葬岗,陈昉将王璎放在树下,犹豫片刻又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塞到王璎手中,狠心不去看树下的身影转身离开。
才刚走出两步,王璎就出声喊住陈昉,停下脚步,陈昉在原地站立片刻垂首紧握双拳,转身干涩开口,“王小姐,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王璎扶着树干缓慢撑起身体,“我知道,我和兄长都很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踉跄着走到陈昉身前,王璎将手中的银子递回,“只是陈解差已经帮了我们兄妹许多,一路上对我们王家众人也是多有照顾,恕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些银子,还请陈解差见谅。”
陈昉略一踟蹰,索性拿了银子干脆转身就走,走出数十步,又飞快地跑回王璎身边,拿出自己离京前准备的所有伤药放在王璎身前,“王小姐善自珍重。”这才彻底离开。
王璎望着陈昉远去的身影,吃力地收起地上的药瓶放入袖中,随后瘫坐在地,倚靠树身,艰难地喘息。
缓过一口气来,王璎打开水壶吞咽下一口水,方觉自己活了过来,收起水壶,闭眼假寐的同时警觉着周围的一切。
林潮偷偷地躲在树后窥视,看着那个身穿官服的差爷抱着一个人进了乱葬岗最后却是独自一人出来,心中明白这是抛尸来的。
等到那抹穿着官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林潮才蹑手蹑脚地也离开林子,飞快地跑回村子,一路在村中叫喊最后才在村尾的崖壁上找到躺着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大,“老大,老大——快叫上海波他们跟我一起去村外的乱葬岗,又有新人被扔进去了,我们去早些说不定能摸出什么宝贝呢。”
老大之所以被叫做老大是因为自从大半年前老大被海波海珠两兄妹从海里捡回来,还受着伤就帮村里赶走了两次海贼,还教村里的人武功,更是狠狠挫了浮浪城里那些可恨奸商的嘴脸,让他们再也不敢压价盘剥,贱买村里的海产。
从小在渔村长大的林潮觉得老大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顶顶厉害的人,不过海珠说老大其实还未痊愈,看着人是好好的,实际上前尘往事全给忘了,恐怕是在海里时碰到了头。
只是不知道老大是何身份,从落海到如今,也未见有人找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