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迷糊了,裴海看着这个傻子,一时无话。
督主什么时候和他们说过丧气话。
谢行舟又笑嘻嘻去抱白止,被李昭沉揪了回来。
谢行舟脱离他的禁锢,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李昭沉心中五味杂陈,转身跟上他的脚步。
方才在室内,众人心情一派欢喜。
原以为,
谢行舟不会注意到他的。
可,他不仅看到了他,
还变着法用这样委婉的手段告诉他:
不必羡慕,不必怕。
他也有朋友与家人。
身后的白止还是一脸呆傻的懵懂样,裴海忍不住卡着他下巴挠了两下:“成功了,笨蛋。”
白止呆呆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跳起来捶向裴海,把人捶得止不住倒退。
谢行舟一身侍卫装扮,随李昭沉进宫。
碧竹坞内,一如往昔,李昭沉从怀中掏出块牙牌递给谢行舟:“帮你在禁军安了个身份,以后进出宫闱也方便些。”
谢行舟接过牙牌,抬头看到他那张脸,嗓子涩的厉害,不知该说什么。
灯花哔哔啵啵地燃,溅落在桌子上,融成一滴滴黑色的疤痕,牢牢扒在桌面上,如经年顽疾难以根治。
无尽的沉默。
呼~
有人轻轻吹灭烛火。
李昭沉的声音隔着帘幕自模糊的月色中传来:“睡吧。明日还要到御史台当值。”
第二日,身体抱恙久违现于人前的陛下临朝议事,精神头颇好。
瑞王看着龙椅上肃然端坐的小人儿,起了嘀咕:不是说病得起不来了吗?怎么看着还好好的。
英王天生脸面赤红,也是行伍出身,对小皇帝的不信服明晃晃挂在脸上。
偏比他们二位还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敬王笑得和善。
敬王二十来岁的年纪,身姿挺拔,活脱脱钟灵毓秀般的人物。
丞相蒋裁昱,六十余岁,精神矍铄,是从大宣立国时便扛鼎天下的肱骨之臣。
周灵修听完下面那堆大臣的奏议,按着李伴伴教他的分别答复。
又时刻提醒自己已经是九岁的大人了,不可以像四五岁时一样在龙椅上打滚。
议事毕,大臣们松筋骨的松筋骨,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就等着小内侍喊退朝。
周灵修轻咳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按理已是秋狩时节。但,昨夜朕梦先帝携一金犬临空而立,谆谆教诲,天下大定未久,百姓生活艰难,若生杀戮之事有违天道。”
“钦天监,此梦何解?”
钦天监一位年轻官员出列,俯首拜曰:“陛下,此乃娄金狗现世,主祭祀斋醮之事。陛下当亲临皇陵,主持祭祀,为周氏宗庙与江山祈福。”
小皇帝沉吟片刻道:“既如此,秋狩便改为祭祖吧,钦天监选个日子呈上来。孝祖敬宗,为天下万民祈福,乃是朕的本分。”
闻听此言,英王重重嗤了一声,周灵修远远听到他的嗤笑声,只当做不知道。
能站在这大殿之上的大臣哪个不是把装傻练得炉火纯青,听到英王的声音也面色不改,充耳不闻。
最后还是众臣之首丞相蒋裁昱正色劝道:“英王殿下,还请注意朝仪。”
散了朝,红脸的英王在一众属下的簇拥下,高声议论:“这小崽子和周家什么关系,他爷爷当初也不过就是在我们周家廊上住着的浆洗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要不是运气好得了明帝爷青睐,现在这位置轮得到他?”
瑞王看着他这蠢堂弟,与身边的下属对了个嘲笑的眼神,正准备避开他。
可那蠢堂弟偏不怀好意点了他的名儿:“瑞王兄,你说是也不是?若不是大伯被周寄那厮迷了心智,现在这位置,可轮不上周灵修这小崽子。”
瑞王被他叫住走脱不得,眼珠咕噜噜一转,摸摸自己的八字胡,转身一副淡然的姿态,假惺惺劝他道:“英王弟,不可妄议国是,直呼陛下名讳,德宗虽与我周家无血亲,但已登大宝,便不可不尊先主。”
英王不忿地哼了一声:“什么国是,这是我周家的家事。”
瑞王手摸着笏板,意有所指:“既论家事,敬王贤侄可是大伯实打实的亲孙,他也没说什么,我们又有何可挂心的。”
敬王被两位皇伯点了名,一派谦和的松月风姿:“两位皇伯,还望勿言此悖逆之事。皇爷爷既将皇位传于德宗皇帝,便自有其缘由,小侄从未心生怨怼。”
“如今大宣国力日强,小侄做个太平王爷便好。”
英王蔑视地斜他一眼,对他一脸看不上眼的样子,甩袖离去:“怎得和你爹一样是个孬种。”
敬王笑容未变,不与他搭话,拱手目送他离开。
瑞王看英王这蠢出生天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