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乌云西沉，阴深深地压住精神病院狭长的窗口。窒息的暗色中，被笼罩的人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确定那疯/子能说人话？”Dean扯了扯领带，坐在精神病院的探望区固定死的凳子上，他的身侧坐着Sa正对着的窗口上映出他眼下存在感十足的青黑——阴魂不散的幻觉已经缠着他长达五天让他难以入睡了，Dean 到现在也总是怀疑自己是否仍然处在幻觉里。

    察觉到兄长的顾虑，Sa在桌子的手主动伸出小指紧紧勾起对方的，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继续开口说：“我查阅了警方的档案，不断向前追溯，发现这个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不论怎样他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个诅咒。”他张开唇还想说什么但被一阵临近的脚步声打断，他们此行所要探望的主角被两个看护带了过来。

    杰夫里·加西亚，一名受诅咒后又不知用什么方法摆脱诅咒的幸存者，目前因精神问题被关押在州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

    “您好，加西亚先生，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想来采访一下您。”待杰夫里坐下，Sa正了神色率先开口向他问道。

    杰夫里用混浊的眼球来回打量着兄弟二人，又在Dean的身上徘徊了很久，怀疑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打转 。

    Dean被他看得不舒服，语气不善地出声询问他：“先生，据我们所知，你被关押在这里是因为你杀/死了一名可怜的流浪汉……”

    “不是我/杀/的!”杰夫里神情激动地打断Dean的提问，满面惊恐地为自己辩护，“我是说，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正中他下怀，Sa疑地问他引导他说出更多情报。

    桌子有些轻微的震动，是杰夫里在桌下的腿因为焦虑恐慌而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这是一个诅咒，一个强大的诅咒，没有人知道如何才能除掉它……”顿了顿，杰夫里猛吸了一下鼻子，越来越多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

    “如果你被诅咒，唯一摆脱它的方法就是……就是在一周内在一个人的面前残忍杀/害另一个人！这个诅咒是通过心理创伤传播的，所以想要摆脱它就要给另一个人创造一个更深的心理创伤!”杰夫里不顾周围人的注视，猛地向离他最近的Dean扑过去，口中大叫着。然而当他的视线和Dean的撞到一起时，他刚刚疯狂的五官瞬间又因恐惧而变得扭曲，一边惊惧地向后躲去，一边指着Dean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被诅咒了！你被诅咒了！你被诅咒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看护人员和保安熟练地制服杰夫里把他带走，并对被杰夫里突如其来的行径搞得一头雾水的温彻斯特兄弟下了逐客令。

    不得已只能离开的二人乘着Iala飞驰在一条无名的小路上，这是一条太长时间没有保养的破路，路上一盏路灯都没有，周围只有黑魆魆的树林，黑美人的车灯勉强照亮了前方一小段路。

    Sa驶着Iala，身侧坐在副驾座上的Dean正摆弄着那个时好时坏的打火机。

    Dean不得不让出他的baby,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开车，他还不想 baby因为他陷入幻觉而出车祸，那他真得要把创造这个狗/屎诅咒的巫师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把自己体/液到处乱抹的王/八/蛋的肺扯出来!

    车子依旧平稳地行驶在静谧的小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刚才从精神病院得到的消息并不好。转移诅咒？让这个狗/屎东西继续作恶？

    当然不行，一定要解决这个麻烦。Dean这样思索着，心底渐渐浮现出一个新的念头。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Sa转方向盘向地堡驶去。

    后视镜里的柏油马路在他眼中裂成三块重影——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Dean视网膜上又黏上无数张腐烂的笑脸，那些咧到耳根的嘴角总在播放屠宰场一般的影像折磨着他：父亲为了救他牺/牲自己，在地/狱被恶/魔折/磨；母亲在婴儿床边燃烧，浑身都被火焰覆盖；Sa斩/断脊柱，血/液在他脚下流淌成河……

    “你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害/死了所有爱你的人……”身边的Sa然回头对他说着。

    “如果不是你，他们都不会死！鲍比，乔，本……包括我。”

    “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

    “对啊，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不是你，天启就不会开启。”

    “我他/妈是为了救你回来!”Dean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倒打一耙。

    “得了吧，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当初就应该让我去死，我根本就不愿意和你在一起！”Sa地踩下刹车，神情激动地对Dean大喊着。

    “我只想要一个普通的生活！一个妻子，也许几个孩子，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而不是和自己的亲哥哥乱/搞，不得不每天和那些超自然生物打交道!”

    Sa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