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母亲做饭的时候,也总是先紧着别人吃,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自己学会做饭了才懂她的感觉。”
“很好吃,谢谢主人。”池砚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不加吝啬的夸奖了一句。岑怿笑了笑,捏了一把他傻乎乎的脸颊,将剩下一只鸡翅扯下来,搁在他的盘子前。
“怎么突然改口了,要认我做主人了?”
对于池砚的乱叫一通,池砚只觉得好玩极了,池砚却面红耳赤的垂下了头,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虾子一般,仿佛被戳破了心思的孩子。
“你救了我的命,给我住的地方,还给我做那么多好吃的,我……”
他眼巴巴的看向岑怿,那眼神让岑怿想到了教堂附近的流浪狗。
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体格也很大,但是性格却格外温顺,给它们一小块红薯或是南瓜就会伸出湿哒哒的舌头舔人的手,还会主动低下头,让人摸它们最柔软的后颈毛。
“你啊……还挺知恩图报。”
岑怿饭量不大,吃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坐在桌边看着池砚埋头干饭。后者哼哧哼哧吃完了大半只鸡,然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盘子。岑怿站起身,刚准备开始收拾桌子,池砚却主动接过了工作,抢着完成了。
见他这样,岑怿从善如流的来到沙发上坐下。身后的厨房里,锅碗碰撞声混合着水流声不时响起,半个小时后,池砚出来了。
不知是怎么弄的,他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然而岑怿起身去厨房查看,却发现他将碗碟洗得干干净净,就连灶台和水槽也擦了一遍,饶是岑怿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干得不错。”岑怿见池砚条件反射的低下头,便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做完了这个动作后,两人都怔愣了一瞬,岑怿如同触了电一般猛然倒退两步,手心里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如同被烫了一下,心脏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一般,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酡红。
如果是面对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章鱼,岑怿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撸它,可是眼前的池砚,是一个和他一样的成年男人。
如果说正常男人在看到美女会心跳加速,心动之余却会下意识避嫌的话,那对于弯成了90度的岑怿来说,池砚对他的星吸引力完全不亚于直男看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然而,眼前的池砚丝毫没有觉得两人现在的举动有些过界,怪物在某些方面其实和小动物很像,思考方式也没有人类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如同一只得到了夸奖的大狗,岑怿莫名感觉,他好像看见了一条无形的尾巴,正在池砚身后不停的摇啊摇。
唉,岑怿窘迫的垂下眼,逃也似的躲进了浴室,而当水流顺着赤裸的身体缓缓滑落时,他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几天为了方便,小章鱼都是和他一起洗澡的,即便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是自己早已在BOSS面前毫无遮挡的坦诚相见了。
岑怿站在花洒下足足发了很久呆,最终也只想到了一个既安慰自己,又打击自己的说法。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同性的。
无论是被看光身体还是看似暧昧的肢体接触,或许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吧。
“嘎吱——嘎吱——”
不只过了多久,岑怿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拿起香皂准备开始清晰身体,浴室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挠门的声音。
“池砚?你怎么了。”
见半天没有人回答,岑怿将门打开一道缝,就见小章鱼蹲坐在地上,看上去稍微有些疲惫。
客厅里有一路延伸过来的水渍,很显然,它是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后,自己爬过来的。
“主人,今天我也想,想和你一起洗。”
池砚仰起脑袋,眼巴巴的看向他。
“你……”
岑怿一时间有些语塞。
“不可以,这种事情,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了。”卡壳了一会然后,他终于措辞着开口,“虽然我们都是男——雄性,但是在人类的习俗里,我们没有在别人面前随便袒露身体的习惯,这是不礼貌的。”
岑怿尽量说得平和,也不知道池砚听懂了多少,但它紧紧扒着门的触手缓缓松开了。
岑怿立刻长舒一口气,立刻反锁上了门,然后才如同劫后余生一般靠在了门板上,任由头发上滴下来的水在地上,留下了一小摊湿哒哒的水痕。